第十二章 始乱终弃
众人齐齐看去,只见郑则道从椅子上站起,边说边走上前来,向着火王、火炽道人、严景天和众堂主团团一鞠,高声念道:“如果火王大人为难,能否准许我来代表火家,与甲丁乙一战呢?我已经通过火门三关,应该算是火家弟子了吧。”
火炽道人略略一愣,看着郑则道,说道:“郑则道,你倒是可以代表火家与甲丁乙一战。”
火王严烈看着台下这个风度翩翩,富贵公子模样的郑则道,脸上一展,露出一丝笑容,说道:“郑则道,你真有此意,乃是火家的福气,我为何不准?”
郑则道朗声道:“谢火王大人!”
台上一直静静坐着的水王流川,脸上笑容一闪而过,转头看了看水妖儿。水妖儿双眉紧锁,偏开头去,不愿看高台下的郑则道。
郑则道一转身,拔出扇子,哗的打开,悠闲的扇了扇,走到甲丁乙一旁,客客气气的说道:“甲丁乙,由我代表火家,与你一战,不知你是否愿意?”
甲丁乙冷冷看着郑则道,嘿嘿冷笑:“郑则道,你确实有本事!也会讨巧卖乖!只是你似乎管的太宽了。”
郑则道呵呵笑道:“甲丁乙,刚才你一番话,破绽百出,混乱不堪,根本经不住推敲,我这个外人听着,都别扭的很,十几年前的事情,你都是道听途说,没准早已被人利用,你还蒙在鼓里。火王大人能让你说完,足见火王大人的气度,我佩服的很,深感能成为火家弟子,乃是我毕生荣幸。相反你甲丁乙,心胸狭窄,滥杀无辜,不自量力,如同跳梁小丑一样,竟要和火王一战,不知你是不是以为,能够一战成名?”
甲丁乙瞪着郑则道,脸上的伤疤都泛出了红色,额头青筋直冒,冷哼道:“郑则道,你不用再卖弄你的口舌!我这就要了你这条狗命!”
甲丁乙双手一抬,腰间的两条黑芒已经翻滚而出,在甲丁乙面前支出了一张黑网,啪啪两响,黑芒瞬间之内,盘落在地,如同两条黑蛇一样,在地面上不断游动,仿佛随时都会扑出。
这回轮到郑则道脸色发白,但郑则道呵呵一笑:“甲丁乙,好厉害的鞭技!这就是你全部的手段了吗?”
甲丁乙冷笑道:“郑则道,你若是现在滚开,我还能饶你一命!若是不滚,就快点摆出架势!”
郑则道旁若无事的悠闲站着,说道:“我已经准备好了,请!”
甲丁乙冷冷看了郑则道一眼,大喝一声:“好!”
两道黑芒如同两条黑色毒蛇,头部一抬,已向郑则道卷过去,分别袭向颈部和脚踝,快若闪电。
郑则道身子猛然平移,脑袋一低,右脚一抬,竟躲过了这一招,随之身子一晃,钻进黑芒织成的大网中。
甲丁乙轻哼一声,手上一抖,黑芒在空中一折,破空之声剧烈,又从郑则道身后卷过来。
黑芒翻滚不止,如同有生命一样,编出数个圆环,就要将郑则道套住。
郑则道手中扇子唰的打开,身子一转,用扇沿贴着黑芒一刮,把黑芒合围之势化开。黑芒贴着身子而过,把郑则道的长袍激的飘飞。
郑则道面白入纸,仍然向着甲丁乙直冲而来。
火小邪尽管不喜欢郑则道,但见郑则道直冲进甲丁乙的鞭阵,虽然化解了两招,但仍然是危如累卵,稍微一个不留神,就会被黑芒卷住。火小邪不禁低低的啊呀一声,莫非这个郑则道的杀手出身,就是要从最危险的地方攻入,险中就胜。
甲丁乙见郑则道不退不让,向着自己直冲过来,心中更惊!使鞭的人擅长远攻,近战就极难施展,郑则道要是再能前进几步,与自己贴身肉搏,绝对讨不到好处。
甲丁乙闷哼连连,向后跳去,要拉开与郑则道的距离。
郑则道大叫一声:“退的好!”抓着甲丁乙向后退去的时刻,更是快了一步,也看不出他是怎么移动的,整个人笔直倾斜着向,瞬间就前行了一丈,反倒更加接近了甲丁乙。
甲丁乙大叫一声,右手一提,一道黑芒从郑则道头顶掠过,闪到甲丁乙身后,嚓的一声,只听见有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那根黑芒的头部居然硬如铁矛,从甲丁乙身侧射出,直直的向郑则道的胸口扎去。
郑则道还是不让,迎着黑芒的尖头冲去,噗的一声,黑芒穿胸而出,坠在郑则道身后。
众人无不惊叫一声,以为胜负已分。
甲丁乙都没有想到,郑则道居然死命相迎,略略一滞,那郑则道眼露红光,带着黑芒又进了一步,右手一抬,只见一道白光从袖口飞出,直向甲丁乙的咽喉袭去。
甲丁乙也真是彪悍,眼见这白光袭来,避无可避,竟能生生的将身子后仰,那道白光贴着额头飞过,带下一条血肉头发,挖出了一条血槽。
郑则道放出的白光没有击中甲丁乙,在空中一顿,嗖的一声再度缩回郑则道的袖子里。
甲丁乙向后连连翻滚,却已快不过郑则道,郑则道揉身上前,一手就按住了甲丁乙的后脖颈。甲丁乙只觉得郑则道的手腕上有一只极为锐利冰凉的东西刺入自己的脖子半寸,只要郑则道一挥手,脖颈就要被他切断。
郑则道冰冷的喝道:“甲丁乙!你败了!不要乱动,否则必死!”
甲丁乙肩头一软,黑芒垂下,再也没有了动静。
火炽道人大呼:“拿下甲丁乙!”
数个灰衣人飞一样的冲出,手中持着牛黄绳,瞬间把甲丁乙捆住。
甲丁乙被灰衣人拽起,嘿嘿嘿不断冷笑,不发一言。
郑则道一张苍白的脸上现出一丝血色,说道:“甲丁乙,得罪了!”说着抬起胳膊,把黑芒拽出,丢在地上,当啷直响,又道,“甲丁乙,你手下留情了!只从腋下穿过!皮肉之伤!”
甲丁乙嘿嘿冷笑道:“郑则道!你不用客气!也不用给我留情面,你赢了就是赢了!是不是还要我谢谢你饶我不死?”
郑则道不再搭理甲丁乙,转身向火王严烈抱拳一鞠,朗声道:“火王大人,郑则道献丑了!”
火王严烈哈哈大笑:“郑则道!做的好!火家能有你这样的弟子,实乃火家之福!”
郑则道说道:“能为火家出力,实乃郑则道的荣幸!”
火炽道人也已赶到郑则道身旁,看了眼神色凄厉的甲丁乙,喝道:“押他下去!听候发落!”
灰衣人应了,连拖带拽的把甲丁乙押走,甲丁乙嘿嘿冷笑不断,渐无声息。
火炽道人见甲丁乙走了,上前一步,对郑则道抱拳道:“郑则道!好本事!你伤的重不重?要不要下去包扎一下。”
郑则道面带笑容,低语道:“不妨事!皮肉之伤,我自己能够处理。多谢火炽坛主。”
火炽道人十分满意,连连点头,请郑则道回去落座。
郑则道坐回椅子上,拉开自己的衣袍,从怀中取出一块白色手绢,按在腋下,用胳膊夹住,若无其事的向九堂一法,火王严烈抱拳顿首,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九堂一法众人无不略有歉意,又面露喜色的向郑则道点头回礼。
火王严烈哈哈大笑,心满意足,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挥手示意火炽道人继续行招徒之礼。
火小邪心思沉重,侧脸看了眼郑则道,刚才郑则道从袖中放出了一道白光,直袭甲丁乙的咽喉,一击未果又马上缩了回去,甲丁乙就是败在这道白光之下,到底是何物,这么厉害?火小邪想起已经死去的红小丑、亮八脖子上的伤痕,背上一阵阵的发凉。
火炽道人转身高声道:“甲丁乙扰乱火家招徒,已被押下!再问各位一句,还有没有自愿放弃成为火家弟子的?”
“我!”有人叫道。
火炽道人眉头一皱,向喊叫的那人看去。
烟虫叼着烟,懒洋洋的走上几步,嬉皮笑脸的说道:“火王大人,我自愿退出!我浪荡惯了,受不了这些门规约束,既然已经见到了火王大人和各位火家高人的神采,我心满意足!不枉此行!哈哈哈!”
火炽道人打量了烟虫几眼,见烟虫吊儿郎当的劲头,轻哼了一声:“烟虫李彦卓,你可问问其他四行世家愿不愿收你为门生。”
烟虫抽了口烟,说道:“不用不用,五行世家我哪个行都不想进,自由自在游山玩水,吃吃喝喝,找找小妞,再生几个大胖小子,逍遥的很。火炽道人,火王大人,谢谢你们的美意,我心领了。”
火炽道人高声道:“好!烟虫李彦卓,你可以退下了!”
烟虫却道:“火炽道人,我走之前,能和其他人说两句吗?”
火炽道人说道:“可以!长话短说。”
火小邪本听到烟虫要退出火家,实在难以理解,虽说青云客栈一直说必须通过火门三关,才能成为火家弟子,烟虫没有通过纳盗关,失去成为火家弟子的条件也就罢了,可机会摆在眼前,烟虫还要退出,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火小邪以为烟虫最后还要与自己和闹小宝说几句,正准备站起,听烟虫最后一番教诲。烟虫却没有向他们走来,反而一转身向着余娟儿花娘子走去,痞里痞气的对同样一脸诧异的的花娘子说道:“我说花娘子,你身上的春毒已经没了吧,不如和我去游山玩水,做对露水夫妻如何?”
花娘子看着烟虫,眼神闪烁,说不出话。
烟虫把手一伸,摆在花娘子眼前,说道:“来,握住我的手,我们走吧!”
花娘子看着烟虫的眼睛,突然妩媚的一笑,站起身来,骂道:“你这个贱男人,收起你的脏手!”
烟虫嘿嘿一笑,把手收回。
花娘子看了烟虫烟虫嘿嘿一笑,把手收回。
花娘子看了烟虫一眼,走上前两步,大声道:“火王大人,我也自愿退出!其他四行,我也不入!我只是一个小女人,确实没有什么大的抱负。”
火王严烈神色不变,微微点头。
花娘子一转身,冲着烟虫骂道:“贱男人,你有本事就继续追我,我看你追我追到何时!呵呵呵呵。”
花娘子呵呵娇笑着,快步就走。一个灰衣人赶忙上前引路。
烟虫啪的一把将嘴上的烟头丢下,嘻哈着叫道:“骚婆娘,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说着紧追花娘子而去。
火小邪、闹小宝对视一眼,满脸都是苦笑。
“火小邪、闹小宝,咱们后会有期。”
烟虫远远的声音传来,与火小邪、闹小宝最后一个照面都没有打,离别本该伤感,却让烟虫如此随意的打发了,还真是吻合了烟虫玩世不恭的脾气。
火炽道人见烟虫、花娘子走了,再问了几声还没有人要退出,无人作答。
场下所坐的贼人,也就只剩下郑则道、苦灯和尚、火小邪、闹小宝、病罐子李孝先、窑子钩章建这六人而已。
火炽道人叫道:“火门三关通关者第一位,苏北小不为郑则道!请上四堂堂主择徒!”
辅火堂堂主辅景在立即站起,这个人是个中年汉子,身材矮小,眼大如铜铃一般,长着个一字连心眉,显得孔武有力。
辅景在高声叫道:“火王,辅火堂辅景在愿纳郑则道为辅火堂辅一品弟子,请火王示下!”
身旁一个四十岁开外的半老徐娘慢慢站起,向火王一鞠躬,缓声道:“火王,博火堂堂主博景尘愿纳郑则道为博火堂闭堂弟子。”
博景尘说完,对面的下五堂堂主一片低声惊讶。
辅火堂堂主辅景在看了眼博景尘,摇了摇大脑袋,无奈退下。
“呵呵,老尘,你什么时候要收男弟子做闭堂弟子了?我看你还是让我给吧。”
博景尘身边的一个瘦高男人,留着三捋长髯,虽未穿道服,却有种仙风道骨的气质。
博景尘微怒道:“谁说博火堂不收男的做闭堂弟子了?”
这仙道气质的男人站起身来,对火王严烈说道:“火王,耀火堂堂主耀景民愿纳郑则道为本人的随身徒,由本人亲自传授火家盗术!请火王示下!”
耀景民说完,连博景尘的一张老脸都挂不住了,憋了个通红,但说不出话,只得狠狠哼了一声,转身坐下。
耀景民微微一笑,说道:“老尘,你就是放不下面子,择徒也要有诚意的。”
坐在上四堂最高位的尊火堂堂主尊景齐,这个四十开外,法度庄严的中年男人,也缓缓站起。
耀景民一愣,忙道:“尊堂主,你不能拿出比我的随身徒更高的条件了!你还要和我争一个徒弟吗?郑则道由我指点,成就了火家盗术,日后总不是还要进尊火堂!”
尊景齐哼道:“耀堂主,谁说我要和你争了,我怎么争的过你?”
耀景民说道:“那你站起是何意?”
尊景齐一转身,向火王严烈鞠了一躬,高声道:“火王,郑则道修为过人,又能以火家为重,迎战败火徒甲丁乙获得全胜,还能手下留情,郑则道乃是这次纳徒的最大收获,这等良才,我看纳入上四堂都不合适。属下恳请火王,将郑则道纳为你的亲传弟子!由火王亲自教诲!”
火王严烈呵呵大笑,站起身来,笑道:“尊堂主!你这个主意极好!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尊景齐点头道:“火王英明!”
耀景民斜着眼瞟了尊景齐一眼,无话可说,退开一边坐下。
火炽道人高声道:“苏北小不为郑则道,纳为火王亲传弟子!郑则道,你可愿意!”
郑则道翻身而起,一抖衣衫,双膝跪下,面色无比恭敬,举止万分得体。
郑则道高声道:“郑则道有幸成为火王亲传弟子,如同再造三生!郑则道跪拜师尊!” 郑则道说完,冲着火王严烈规规矩矩的拜了三拜,丝毫没有一点马虎。
火王严烈站起身来,走到高台边,笑道:“郑则道!免礼!你上来吧,站在我的身后!”
郑则道高声道:“谢师父!”说罢缓缓站起,由火炽道人领着,上了高台,站在火王严烈那张巨大的红色椅子一侧。
郑则道站稳了身子,脸上才算浮现出畅快的笑容,分别向身旁的土家田问,木家林婉、王兴,金家金大九,水家水王流川、水妖儿、水媚儿点头示意,神色不卑不亢,让人觉得真是一个识大局,明事理的火家高徒!
郑则道身旁就是林婉,林婉看着郑则道,轻启朱唇,含笑回礼。林婉笑面如花,与郑则道彼此都多看了对方几眼。
水王流川也点头向郑则道示意,一边脸显得十分喜悦,而另一边脸,眼角微微显出一丝不快,飞快的转头看了眼水妖儿。水妖儿嘴角微动,正露出顽皮的神态,水妖儿见水王流川看着自己,赶忙收起笑容,面无表情的静立。
火小邪坐在下面,看着郑则道一下子平步青云,真不知是该羡慕还是妒忌。
郑则道成了火王严烈的亲传弟子,看上去严烈十分满意,笑盈盈回到座位上坐下。金木水土四行世家都向火王严烈顿首恭喜,火王严烈一一回礼,却多看了水王流川几眼。
火炽道人见郑则道已经择出,清清嗓子,又要继续主持招徒仪式。
“不行!郑则道杀了人!”有人竭尽全力的大叫出声。
只见病罐子跌跌撞撞的奔上前来,仍有些站立不稳,指着台上的郑则道高声大叫。
火炽道人大怒道:“病罐子!不可胡言乱语!”
病罐子不管不顾的继续大叫:“郑则道他在竞盗之关,为了能够过关,杀了亮八!规矩在先,竞盗之关杀人者淘汰!”
火炽道人高叫:“病罐子!我们救了你的性命,让你来此,不是让你胡言乱语的!你有什么证据,郑则道杀了亮八?”
病罐子厉声道:“我在王家大院西门一带,闻到了死人气味,结果找到了亮八的尸体,咽喉处让人挖下指头深的皮肉,当场毙命!亮八所持的锦囊也不见了!定是被人拿走!刚才郑则道和甲丁乙对战,他袖中放出的东西,应该就是凶器!那东西若是命中甲丁乙的咽喉,定是和亮八一样的伤痕!”
火炽道人怒道:“病罐子!你并没有亲眼目睹,怎能妄加判断!”
病罐子歇斯底里的大叫:“郑则道!你出来,你敢说你是用什么任务过了竞盗之关的吗?”
火王严烈脸色不悦,扭头对郑则道说道:“郑则道,你自己出去解释。”
郑则道面色如常,向火王严烈微微一鞠,走上前来,站在高台之上,不急不忙的说道:“病罐子,我用什么任务过的关,与你何干?我是否过了竞盗之关,是由青云客栈店掌柜判定,亮八锦囊中是什么任务,你又怎么知道?”
病罐子努力站定身子,咬牙切齿的骂道:“亮八在青云客栈中大声吆喝自己需做的任务是什么!人人皆知!”
郑则道笑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不说是其他人拿走了亮八的锦囊?非要怀疑我?”
病罐子叫道:“郑则道,你不要扯开话题,你有本事就亮出你的袖中的东西!”
郑则道说道:“病罐子你真是奇怪!我凭什么要给你看我袖中的东西?我袖中的东西,以后自然给火家出示,但绝对不是你要我拿出来就拿出来的!要是我随便给你安一个罪名,让你现在把内裤拿出来看看,你是否答应?士可杀,不可辱!”
火王严烈微微点头,轻喝道:“郑则道此话有理,病罐子,你不能勉强。”
火炽道人也应道:“病罐子!你的证据不足,还请速速退下!不然将你赶出此地!”
病罐子大叫:“不行,亮八对我有恩,不能让他这么死的不明不白!”
病罐子转头对店掌柜叫道:“店掌柜,你说郑则道用什么任务过的关?”
店掌柜呵呵一笑,站起身来:“病罐子,郑则道的确过关,但我们不能透露他完成的任务,我们只对物,不对人的。”
病罐子怒骂道:“你们这些人,统统都是小人,统统被郑则道收买了!”
病罐子越骂越歇斯底里起来,哇哇吐了两口鲜血,指着郑则道又骂:“郑则道,你这个杀手出身的家伙!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知道你是三眉会的杀手!你这个杀手!杀了人!”
郑则道突然高声喝道:“病罐子!住嘴!我父亲的确是三眉会的郑有为,我是他的长子!这些还用你说吗?火王大人难道不清楚吗?我父亲是杀手,三眉会是杀手组织,但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自幼所学的都是杀人手段,但我一定就要杀人吗?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杀过人!病罐子,我看你疯了!”
病罐子尖声道:“狼的儿子还是狼!杀手的儿子就还是杀手!你不要以为你杀了亮八,还能逍遥法外!”
郑则道说道:“病罐子,你疯了!我不愿与你计较,你如果拿不出我杀人的确切证据,还请你闭嘴!”
病罐子向高台直冲而来,厉声道:“火王大人!火行世家规矩严明,你不能让这个无德无良无耻的杀手成为火家弟子!有违贼道!有违贼道!”
火王严烈挥了挥手,说道:“本王自有定夺!火炽道人,把他带下去。”
病罐子大叫一声,双眼一翻,喷出数口鲜血。他中了奇毒,身体未复,刚才这一番气血攻心,极力呼喝,已经支持不住,顿时昏倒在地。
火炽道人一挥手,数个灰衣人就要上前把病罐子抬走。
“火王大人,郑则道他,他应该是杀了亮八的凶手,不止亮八,还有红小丑。”火小邪边说边站了起来。
病罐子站出来指责郑则道杀了人的时候,火小邪就一股子热血奔涌不息,且不说病罐子到底有没有十足的证据,能够当着大家的面,挺身而出,就实在值得佩服。火小邪本来就一直怀疑郑则道杀了亮八,同样是证据不足,不敢断定,加上有烟虫李彦卓的叮嘱,不让他得罪郑则道,火小邪才死死忍住对郑则道的不满,不发一言。病罐子气极昏眩,眼看着郑则道又能躲过一劫,火小邪心中不服之气腾腾燃烧,脑海中一热,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唰的站起身来,一番话脱口而出。
郑则道站在台上,也有点愣了,大惑不解的看着火小邪,说道:“火贤弟,你!你怎么也冤枉我?”
火炽道人见突然又站出个火小邪来指责郑则道,一下子没了主意,转头看向火王严烈。
火王严烈一脸肃穆,沉声说道:“火小邪,你说!你要是伙同病罐子给郑则道妄加罪名,胡编乱造,我定不会饶你!”
火小邪既然站出来,混球劲早就爆满了全身,哪里还管会有什么后果,自己马上要说的事情,事事都是实情,火家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火小邪理了理头绪,大声道:“亮八的尸体我也见到了,他死的地方,只有我、胖好味、郑则道三个人知道,因为那个地方,是我们三人曾经见面的地方。胖好味,郑则道、亮八他们三个人在三姨太的院子里的时候,我刚好也在,张四爷前来围捕,他们是一起离开的,结果胖好味被张四爷抓了,这个是我后来听烟虫大哥说的。我离开三姨太的院子,来到我、胖好味、郑则道三人上次聚首的地方,也就是亮八死的地方,就发现了亮八的尸体。我当时查看了亮八的尸体,所有东西都在,就是没有锦囊,亮八脖子上的伤口,是一个圆形的深洞,伤口齐整,看着象是被一下子挖出了一个洞,杀人的工具,极可能是一个一端锋利的管子。亮八的伤口,和乱盗之关死去的红小丑伤口一模一样,应该是同一个人杀的。刚才郑则道攻击甲丁乙,从袖口中放出的亮光,好像就是一截管子。后来,我不敢久留,把亮八草草的掩埋了,就离开了。我对天发誓,我所说的句句属实,若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火小邪一口气说完,一直没有人打断,整个大厅中,只能听到火小邪的声音。直到火小邪说完,仍然无人接话。
沉默了片刻之后,郑则道脸色难看,慢慢说道:“火贤弟,真没有想到,你也误会了我。亮八的确不是我杀的,我和亮八是在西门附近,我们约定的地方简单聊了一聊,但很快就分开了。火贤弟,我可能是有做的失当的地方,但我对你一直是真心诚意。”
火小邪对郑则道一拜,说道:“郑大哥,我只是说出我知道的实情……”
店掌柜身后的胖好味高声叫道:“火小邪说的没错,我和郑则道一起去了三姨太的院子,碰见了亮八,然后张四这个混球来抓我们,我们三个分头跑开,结果我被张四抓了!我们三个人,的确在子时的时候后,在西门附近相会过!”
场面又为之一滞,半晌没有人说话。
高台上的王全咳嗽一声,站上一步,说道:“病罐子李孝先,不自量力去偷木家的四色雏菊,中了木家药物,尽管活命,却已经精神失常,所说一切不必当真。”
火王严烈看着火小邪,说道:“火小邪,病罐子脑袋有问题,我不与他计较。但你神智清醒,若郑则道不是杀人凶手,你可愿承担诬陷他人的后果?”
火小邪忙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绝对没有诬陷别人!如果郑则道是冤枉的,我愿意磕头道歉。”
火王严烈哼了一句:“年少轻狂!难成大器!”
火王严烈向郑则道招了招手,说道:“郑则道,你先回来,站在我身后!”
郑则道念了声是,幽怨的看了火小邪一眼,快步走回火王严烈椅后。
火王严烈站起身来,扫视大厅一眼,沉声道:“本来我不想追究此事,亮八意欲奸淫王兴三姨太,死就死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你们这些借此事羞辱郑则道的,我实在看不过去!心胸狭窄,嫉贤妒能,令人不齿!既然你们非要问个所以然,那我就查个彻底!杀了亮八的人,给我站出来!”
大厅鸦雀无声,火小邪直直的看着郑则道。郑则道半闭着双眼,脸色发白。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苦灯和尚念了声佛号,站起身来。
众人都向苦灯和尚看去,难道苦灯和尚还有话要说?有话要说,也不用这个时候站起来啊。
苦灯和尚向前走了两步,对火王严烈高声道:“亮八是我所杀,红小丑亦是我所杀,小僧已犯了杀戒,不想隐瞒,请火王处罚。”
火小邪张口结舌,眼睛都要跳出眼眶,啊了一声,大声道:“苦灯师父,红小丑是我发现他死了,你才来的啊。怎么!怎么!”
苦灯和尚微微一侧头,说道:“火小邪施主,红小丑的确是我所杀,只是你刚好来了,我先退出洞外,隐在一旁,等你看到红小丑的尸身,我这才进来。”
火王严烈倒没有什么惊讶,问道:“苦灯和尚,你为何要杀亮八和红小丑?”
苦灯和尚双手合十,微微一鞠,说道:“红小丑、亮八都犯了奸淫之罪,万恶淫为首,小僧最不可容忍的就是有奸淫之心的盗贼。红小丑在贵州奸淫妇女之时,小僧就想杀之,但此人行踪不定,一直没有寻到机会。这次在乱盗之关,我必然除他以后快。小僧犯杀戒,不愿示人,所以躲着火小邪,刻意掩饰。”
火小邪喃喃道:“苦灯师父,那你为何要杀亮八……”
苦灯和尚好像没有听见,继续说道:“在王家大院内,郑则道和亮八在西门相会,我正在附近,便听到亮八满口污言秽语,说自己奸淫三姨太未果,邪淫透骨,毫不知耻,郑则道听不过去,数次打断亮八,亮八还出言讥讽郑则道。我便断定亮八奸淫之事属实。他们两人不欢而散,亮八一时未走,我便出来与亮八相会,找准时机,了结了亮八的性命。本想着如同对待红小丑那样,念几遍地藏菩萨经再走,病罐子李孝先形如疯癫一般,闻着味道赶来,我这才离去,并未掩埋亮八的尸身。病罐子李孝先找到亮八尸体,把他周身的物品翻出,未取一物,随后草草掩埋。病罐子李孝先当时已经中了毒,满口念叨着还我命来,尔后离去。善哉善哉,亮八的锦囊,应该是郑则道在与亮八聊天之时,用了偷盗的手段,给取走了。刚才幸亏郑则道闭口不提此事,否则真会有口难辩。”
火王严烈高声道:“好!苦灯和尚,我再问你,你是用什么兵器,杀了亮八和红小丑?”
苦灯和尚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长铁管,亮在手中,说道:“此物本是笛子,也可用来杀人,伤口正如火小邪所说,乃是一个深洞。”
火王严烈哈哈大笑:“苦灯和尚,虽然你在竞盗之关无故杀人,已是乱了规矩,本该丢了成为火家弟子的机会,但我看你至真至诚,杀的也都是恶徒,今天网开一面,不再追究了!苦灯和尚,请回座吧。”
苦灯和尚念了声佛号,说道:“谢火王法理容情。小僧犯下杀戒,就算火王不怪,小僧也会自行惩罚。”
苦灯和尚退下,坐回到椅子上,垂首静思。
火王严烈冷哼一句:“火小邪!你满意了吧?”
火小邪每寸肌肤,都如同千百根针乱扎一样,难受的无以复加,他本以为自己站出来说出实情,乃是声张正义的行为,现在看来,自己不仅冤枉了郑则道,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无耻小人。郑则道口口声声叫火贤弟,自己却有如大义灭亲一样,简直没有一点人情味。亮八是个恶贼,行为不端,自己却如同死了亲兄弟一样,跟随本就发了疯的病罐子,站出来为亮八出头,追查杀人凶手,现在想起来,简直是愚蠢到了极点。此时恨不得地上有道裂缝,能让自己钻下去。
火小邪暗叹一声,不敢说话,愣愣站着。
火炽道人哼道:“火小邪,你就回坐吧,还站着干什么?打算再说点新鲜的。”
火小邪羞愧难当,木纳的退回椅子边,坐了下来,心如死灰。
闹小宝凑过来安慰火小邪:“火大哥,我知道你绝对不是针对郑则道的!”闹小宝年纪也小,说话不懂圆滑,他这么一说,让火小邪更觉得大家都误会了自己是妒嫉郑则道,才站出来指认,顿时心里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火炽道人念道:“火门三关通关者第三位,四海为家苦灯和尚!请上四堂堂主择徒!”
博火堂堂主博景尘稳稳站起,对火王严烈一鞠,说道:“火王,博火堂堂主博景尘愿纳苦灯和尚为博火堂闭堂弟子。苦灯和尚嫉恶如仇,誓杀奸淫之辈,本堂主身为一个女子,更觉得苦灯和尚杀的好,杀的痛快!还请各位堂主不要与老妇我争抢!望火王示下!”
请尊火堂堂主尊景齐,请博火堂堂主博景尘,请辅火堂堂主辅景在,三人都稳坐不动,向博景尘点头示意,随了博景尘的心愿。
火王严烈说道:“准了!”
火炽道人对苦灯和尚说道:“苦灯和尚,你可愿纳入博火堂的闭门弟子吗?”
苦灯和尚站起身来,高声道:“苦灯和尚在竞盗之关犯下杀戒,本该被逐出,火王心胸宽阔,能原谅小僧的过错,今日又能得博火堂堂主赏识,小僧感同身受,万分愿意成为博火堂弟子。”
苦灯和尚拉起僧袍,跪拜在地。
博火堂堂主博景尘笑道:“苦灯和尚,你乃僧人,就免了这些俗礼!博火堂历来有僧有道有儒,你会乐得其所的!这就站到我身后来吧。”
苦灯和尚念了声佛,快步走到博景尘身后,静立肃穆。
火炽道人看了眼火小邪,酸溜溜的念道:“火门三关通关者第四位,奉天火小邪!请上四堂堂主择徒!”
火炽道人念完,上四堂堂主一个个把头偏向一边,根本就不愿意看火小邪。
火小邪心中一凉,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入上下堂堂主的法眼。
火炽道人念道:“上四堂堂主有愿意纳火小邪为徒的吗?”
无人说话。
火炽道人瞟了眼火小邪,又道:“上四堂不愿纳火小邪为徒,下五堂各位堂主,有没有愿意纳火小邪为徒的?”
下五堂堂主也都一片沉默,严景天远远望了几眼火小邪,微微皱眉,也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起身说话的意思。
火炽道人又问了一遍,下五堂还是无人站出。
火炽道人转身对高台上的火王严烈说道:“火王,九堂堂主皆不愿纳火小邪为徒。”
火王严烈点了点头,两边看了一眼,火炽道人知道意思,对着其他四行世家恭敬道:“木、土、金、水四行世家,火小邪不具火性,尽管通过了火门三关,但无人愿纳。请问各位世家贵客,有愿意纳火小邪为门生的吗?”
水妖儿身子微动,水王流川却哼了一声,水妖儿不敢再有半丝妄动。
水王流川说道:“火小邪尽管能通过火门三关,算是有些本事,可惜他不具水性,遗憾。”
土家田问,木家王全,金家金大九也都连连摇头。林婉看着火小邪,轻轻一叹,也摇了摇头。
火小邪通体冰凉,如坠万年寒冰洞窟,一直向下坠落,人已经有点傻了。
火炽道人的说话声音都好像朦胧起来:“火小邪,尽管你通过火门三关,但火家九堂,五行世家,无人愿纳你为徒。火小邪,请你多做反省,暂列一边,等招徒仪式完结后,速速离开此地吧!若你还有火缘,我们必会来寻你。离开之后,请你紧守火家秘密,不要多言,以免惹上杀身之祸……”
火小邪眼前一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看着眼前的老者,他正闭目养神,他讲到火小邪通过火门三关之后,却没有被火家纳为徒弟之后,便闭上了眼睛,靠在摇椅上,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不敢打扰,静静的坐着等着他,满肚子的疑问。
良久之后,老爷子睁开了眼睛,说道:“哦,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我赶忙回答:“那个火炽道人说火小邪不能成为火家弟子,火小邪被淘汰了。”
老爷子笑了声,说道:“对,是说到这里了。”
我有点急不可待的问道:“老爷子,那后来火小邪怎么样了?其他人呢?那个郑则道真的没有杀人吗?”
老爷子说道:“火小邪真的与火家无缘,招徒结束后,就被人送出五十里之外,由火小邪独自离开。除了烟虫、花娘子自愿退出,他是唯一一个被淘汰的人。”
我惊讶道:“连那个什么窑子钩章建都成了火家弟子?”
老爷子说道:“闹小宝成了辅火堂堂主辅景在的弟子,窑子钩章建火家没有选上,却成了水王流川的门生,进了水家。病罐子李孝先则成了木家弟子。”
“怎么会是这样?”
“病罐子李孝先能偷到木家的四色雏菊,中了毒还能自己想办法用药缓解,木家就是需要这样的弟子,木家应该早就决定好了。所以木家的王全,会帮着病罐子开脱,说他精神异常,说话都不能当真。”
“窑子钩章建呢?他不是乱盗之关刚开始的时候,就逃跑了吗?这种人水王流川怎么会收为门生?”
“别看这个叫章建的胆子小,但他却是情报工作的好手,江浙一带的事情,他几乎就是个活字典。南京城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章建都了如指掌。水王流川问了他数个关于蒋介石的问题,他都一一回答的清楚,甚至讲了些耸人听闻的野史,尽管不知道真假,但水王流川十分满意,当场就收章建为水家弟子了。”
“哦……”我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说道,“火小邪不是火性精纯吗?为什么连严景天都不愿意收他为徒?心里总觉得别扭的很。”
老爷子笑了笑:“火小邪是个年轻人,哪里知道五行之内,既有相生相克的道理,势必都险恶艰辛,烦扰繁杂,并非五大世家就能超脱的。何况做贼的人,五行贼道,又不是学佛修真,大多贼心不死,贼性难易,就算火家人不是精于算计,但谁不有点心思?而且七情六欲之下,越是五行贼道的世家之人,越是在乎成败得失!只是这些世家的人都藏的太深,所求甚高,寻常人难以发现罢了。呵呵,火小邪受此磨难,对他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老爷子,我特别想知道,火小邪后来怎么了,张四爷呢?甲丁乙呢?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我还想不明白。”
“张四爷他不知道用了手段,竟在招徒结束之后,带着一众钩子兵下到天坑中,极有可能是有人给他们留下线索,引他们来的。张四爷一众人在门口破口大骂,不住叫喧,还真把火王严烈和九堂一法给骂出来了。张四爷追问火王严烈玲珑镜的下落,火王严烈根本懒得搭理张四爷,本来玲珑镜是水妖儿偷的,结果火王严烈大包大揽,说就是火家偷的,你张四还以为要的回去吗?这个张四爷气的发疯,要挑战火王严烈,火家的九堂一法早就不耐烦了,根本轮不到火王严烈动手。尊火堂堂主尊景齐为了表明自己九堂之首的身份,亲自带着几个尊火堂的弟子迎战,毫不留情,打的张四爷、周先生、一众钩子兵毫无还手之力,贼人捕头向来势不两立,把张四爷他们狠狠的羞辱了一番,钩子兵伤的伤,残的残,数人都受不了这种耻辱,自刎而死,算是壮烈。张四爷本想寻死,被周先生死命拖住,带着剩下的钩子兵逃走,不知所踪。唉,这个张四爷,也是为为情所困的人,天下一等一的情痴。”
“这都是水王流川的安排,故意让张四爷受尽绝望的折磨?这个水王流川,怎么对张四爷有这么大的仇恨?照理说,水王流川不应该有什么事情,这么放不下的啊。”
“呵呵,慢慢你就知道了。严郑啊,我累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就在我这里住下吧。如果你愿意听下去,明天我继续给你讲。”
我抬腕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二点了,我在老爷子家里,听老爷子讲五大贼王的故事,已经足足十多个小时,而我却觉得时间过的飞快,一点都不疲劳。
我突然觉得我的名字很有意思,严郑?这名字好怪,火王严烈,郑则道……我母亲在两年前去世,她不姓郑,我父亲倒是姓严。小时候我问父母我叫做严郑,郑是什么意思,父母都告诉我,郑是郑重的意思,也有正大光明的含义。再往祖辈上追溯,我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都是普通人,可为什么这位老爷子要找到我?难道说,我和这个故事有联系?
我尽管这么想,却没有当着老爷子的面说出来。
老爷子家里的老妇人给我安排好房间,我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却根本一下子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老爷子故事里火小邪的身影,形形色色的盗贼,各种怪异精彩的机关布置,匪夷所思的偷盗过程。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的一切都像是活的,如同电影一样不断播放着,又熟悉又陌生。
房间的窗户开着,却没有蚊虫的滋扰。房间里透进月光,微微的给房间里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色。家具摆设尽管老旧,但都别具风格,古色古香。轻风徐徐,始终有一股子香甜的草木香味弥漫在房间里,让人觉得十分的惬意。
我应该是睡着了,实际上始终是半梦半醒的状态,隐隐听到有人柔和的低语,却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天亮之后,老妇人唤我起床,给我端上一碗热腾腾的豆浆,一根香酥的油条,两个爽口的肉包。我没有客气,狼吞虎咽吃完了,那老妇便请问我去见老爷子。
老爷子尽管仍然打着吊瓶,坐在躺椅上不便活动,但面色红晕,精神不错。
老爷子见我来了,微微笑了笑,唤我坐在他身边。
故事再次展开,我隐隐的觉得,这一次将会更加的波澜壮阔,动人心弦,以前的谜题将被解开,更多的谜又会出现。
五行世家,五大贼王,火小邪,水妖儿,郑则道,林婉,甲丁乙,张四爷等等等等各色无法忘怀的人物,他们的命运会是怎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