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阳劫火
阎王神医淡淡道:“神物天生,自然有主,又岂是你这种人能觊觎的?”他看了辛铁石一眼,道:“你不用这么小心,青阳剑不会自行喷火的。”
辛铁石给他说的不好意思起来,忙弃了大石,将那柄剑拿在手中。但剑柄才一入手,立即一股青色的火炎从剑尖上倏然冒了出来,一腾有半尺多高。辛铁石吓了一跳,急忙摔开,怪叫道:“你还说不会喷火!”
阎王神医的声音中有了一丝笑意:“这不能怪青阳剑,而是你的缘故。这枚青阳珠乃是天造地设的灵物,是青阳真君偶然从吐鲁番火焰山上得来的,里面蕴蓄了无穷的天地真火。所以青阳真君特地选了陨星中的火练玄铁,打造了这柄青阳剑。一旦执剑人的内息透剑柄而入,就会鼓动青阳珠,它里面蕴蓄的真火便会由剑身蓬发而出,灼伤敌人。青阳真君一半的威名,都是出自这柄剑。那位鬣狗拿到剑的时候太过高兴,内力不由自主地就透了进去,才将自己烧死。所幸你体内几乎已没有内力了,所以才只喷出这么小的火焰来。”
辛铁石听了,不禁又为自己的孤陋寡闻而有些惭愧。青阳真君多年不履江湖,知其底细者甚少,是以没几个人听说过这柄青阳剑的奥秘。他试着屏息静气,再度将青阳剑拿在手中,果然,剑身上再也没有青炎腾起了。只是靠近青阳珠的地方仿佛有种无名的吸力,不停地鼓动着他的丹田,引动体内真气,要向这柄剑上涌流。果然是柄极为奇特的魔剑,辛铁石心中又有些惊恐,又有些欣喜。
阎王神医淡淡道:“青阳剑的火焰也不是一味胡乱喷出,否则青阳真君早就被它烧死了,哪还能闯下那么高的名头?御使者的内息越纯,心志越坚定,剑上青焰就越是纯粹、笔直。青阳真君多年侵淫,可以让青焰化成一线,只从剑尖上透出,一射便是八尺,其中夹杂他的玄阳内息,灼烈无匹,成为他独门的青火玄阳剑气,几乎无敌于天下。你可以试着凝练你的真气,然后再透入青阳珠中,待青火发出之后,再用真气引导青火,向剑身上窜去。反正你的真气也极为微弱,不必怕它反噬。”
辛铁石有些讪讪地答应了一声,静思了片刻,果然按照他所云,勉强凝聚起一股真气,缓缓向青阳珠中透了过去。才一接触到青阳珠,立即一股灼流轰然从青阳珠中怒冲而出。他此时专心致志地感受着这柄青阳剑,却突然发现剑柄上已早已刻镂了许多凹槽,怒冲出的青火就沿着这些凹槽直冲剑锋,而不是散漫地炸开。果然如阎王神医所言,只要运用得当,并不会反噬御剑者的。
辛铁石心中欣喜,却稍微放了放松,那火冲到剑锋之后,失了约束,突然炸了开来,险些灼到他脸上。他也不待阎王神医说什么,急忙带着青阳剑走远了一些,继续凝练内息去了。
这一次却顺畅的很,那缕青火虽非只从剑尖上透出,却也只蔓延在剑的前端,随着剑势舞动,窜绕迸放,极有威力。辛铁石大喜,看来以此剑的威力,只要他的武功能恢复到八成,就足可以抵挡住金衣侯的银剑剑衣了。
阎王神医微憾道:“看来你还未领悟到我的意思,剑就是你,你就是剑,只有两相合一之后,你才能化青火而为剑气,施展出无穷威力了。”
辛铁石苦笑道:“这谈何容易?我现在武功几乎等于尽废,真气连半成都未剩下,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算想跟剑合也不可能啊。”
阎王神医摇头道:“力并不重要,心才是关键。你现在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是因为你的心也未足而已。”
辛铁石听了他的话,突然就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但究竟是什么东西,却无论如何都说不上来,更遑论其体会了。却听阎王神医道:“力有什么?风扫日照,海运天升,这难道不都是力么?加一羽于你身,就胜得过你几十年的苦练玄功。”他这些论调当真都是闻所未闻,自然风日海天之力纯属天然,自非人力所能抗,但这些力量能加诸人身么?不但辛铁石从未这样想过,就连武林中的这些前辈们,也从无人如此设想!但莫名其妙的,辛铁石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办法。只要能够加到身上去。
辛铁石忍不住问道:“那要怎么加呢?”
阎王神医凝思道:“所谓真气内力,无论叫它什么名字,归根结底,它都是一种力,抑或名之为‘气’。只要我们找到跟它一模一样的力,然后再灌注到人体中,不就可以让真气不经修炼而得了么?从医术上来讲,这是很简单的,因为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一堆血肉与经脉的组合而已。”他的这种说法让辛铁石不禁又是一阵苦笑,他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如果有机会,我倒真的想看看你造出的这种真气。”
阎王神医似乎说得高兴,又笑道:“不但真气,连剑气、杀气、容貌、智慧都可以由人而造,不必纯得之于天。那时候,我将赐你天下无敌的称号。”他举起手来,遥遥对着辛铁石,似乎他乃是这世界的神祗,在将宿命与荣耀加诸于俗世之人。他说的话荒诞到不可思议,真气、剑气、杀气、容貌、智慧都可以人造?我的天啊,这是怎样的狂想?但看着阎王神医从轻纱后透出的眼神,不知怎么的,辛铁石竟然相信了他,而且,辛铁石心中也兴起了一丝兴奋,——天下无敌的称号?有意思!——他伸出手了,轻轻跟阎王神医的掌击在了一处。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阎王神医的肌肤,只觉有些冷,有些腻,感觉有些别扭。难道心思怪异者连生相、体貌也都怪异么?他急忙收回手来,只盼阎王神医永远不要拿下头上带着的斗笠。
阎王神医似乎也有些感触,沉默良久,方才缓缓道:“现在天下英雄都在追捕你,若是没有武功,只怕寸步难行,更不用说到天叶谷去了。你若是不介意,我可以教你一套口诀。”
辛铁石已不需要回答,因为他还能拒绝么?阎王神医默想着,道:“多年前我行医苗疆的时候,救了一个身毒人,他为了感激我,告诉了我这套口诀。但是有用没用,我就不知道了,正好可以让你试一试。”
说着,他就将这套口诀传给了辛铁石。在辛铁石看来,这套口诀当真是奇怪之极,居然是将风力当作自己的内力,来施展出武功。口诀中都是如何将微弱的风力培厚,如何使其化作招式中的威力。若是照其修炼,到得极处之后,果然可以身无一点内力,而展大威力。阎王神医道:“现在你的先天、后天被我的青阴玉阳针强行分隔开来,虽然元气得到了培植,但内息却再也不能增强恢复。所以,无奈之下才只能用这种外在的法门。只是这种法门与你的心性格格不入,恐怕无法在你手中发挥出至高的威力来,不过一时权宜之计耳。”
辛铁石点了点头,全心全意研究起这门口诀来。这口诀看来简单,但要领悟、融会贯通却艰难之极,尤其是辛铁石已经习惯了从丹田中取力,此时要从身周习习微风中滋生威力,可真是非常不适。两人从九华山脚下起身,向东南方的天叶谷中行去,一面走,辛铁石一面修习,只是进境实在缓慢。好在阎王神医虽然一点武功不会,但分析起武学道理来却井井有条,异想纷呈,不乏精妙之见。辛铁石在其指点之下,终于稍有所悟。而一有所悟之后,便感觉到这口诀实是包容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是他先前所无法窥知的。辛铁石越是修炼,便越是欢喜。
只是两人要躲开武林正道的追逼,不敢走得太快,这般走了三四天,才走了一百多里。好在天叶谷也并不远。两人一路听说江湖消息,捉拿辛铁石的风声越来越紧,不由心下忐忑。阎王神医不但医术高明,也精通易容等旁门左道,替辛铁石改变形貌,也不易被被人认出。只是辛铁石每次接触到他的肌肤,心中都极为不舒服,但究竟怪异在何处,却也说不上来。
饶是如此,他们沿途仍遭受到了几次殂杀,原因很简单,虽然辛铁石已易容,但阎王神医却仍是那副打扮。辛铁石一路上就靠着这半吊子的武功,加上阎王神医的指点,躲过了七柄剑,五柄刀,以及一双大铁锤。
两人到达天叶谷之时,已经是晚上了。天叶谷本就少有人至,所以才繁育出极多的奇花异草来,成为阎王神医采药的圣地,此时更是千里寂静,空山无人。
阎王神医仍坐在那个支架上,由辛铁石背负着,在他的指点下,向天叶谷的深处行去。天叶谷中有无数的洞穴,极深极密,中间寄生着无数珍奇怪兽,不乏上古异种,颇为凶悍,辛铁石武功未复,却也不敢惊动它们,是以只能攀藤扶萝,累累前行。
如此走了一个多时辰,阎王神医终于松了口气,道:“转过前面这个山头,就到懒龙沉睡的饮虹洞了。这个名字是我起的。”
突然,有个声音悠悠道:“二师兄,你伤得太重了,从九华山到天叶谷,竟然让我们足足等了三天!”
辛铁石的身形立即定住,连一丝一毫也不敢转动!他赫然发现,奇石林立的山崖上,坐着四个人:南宫望、燕西来、陆北溟、灵均。
心计最为深沉的陆北溟,狠辣,善于制造与捕捉机会,他若出手,就算拼了命也要达到目的;狡诈多谋的燕西来,精灵古怪,每一个点子都出人意表,武功也专走奇诡一路,变幻多端;痴迷武学的南宫望,力大招猛,霸气逼人,一击破山,犹如巨灵,一杖可当百万师;武功之高到了不可思议的灵均,神秘,清骏,双袖一旦舞动,连天上神灵都会感叹!
本来加上善于调和,大有豪气的辛铁石,他们五人一旦联手,狠、诈、霸、秘、豪统合在一起,那就无坚不摧,天下高手尽辟易。辛铁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面对这个几乎无敌的战阵。
虽然少了他,但他的武功最强盛时,都稍逊于灵均,何况此时伤重未复,又何况加上了陆北溟三人。他的心渐渐沉了下去。另一个疑问陡然而生:“你们怎么知道我要到这里来?”
燕西来笑了,悠然道:“亲爱的二师兄,你的隐藏功夫很好,我们出动了十一派的人手,居然都没抓到你,可真是让小弟佩服。可你知道么,英雄往往是毁在小人物的手中。”他一言方落,从四人身后露出了一个瘦小的人影,畏畏缩缩地伸出头来,向这边看了看,讪笑道:“四位大爷,答应我的事情不会忘了吧?”
鬣狗。他居然没死!辛铁石拳头握紧,他素来谨慎,但竟没有想到鬣狗也会装死。若是当时补上一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麻烦了!
鬣狗的脸上、身上缠满了绷带,显然青阳剑的灼伤极重,他也只是侥幸未死而已。是装死还是险死还生,可实在难说的紧。顺着辛铁石的目光,鬣狗有些畏缩,也有些得意地笑道:“辛大爷,你想不到吧?这次四位大爷答应杀死你之后,你所有的东西都归我,我一定会很小心,不会再让宝剑灼伤的。”
辛铁石怒视着他,忽然笑了:“你放心,青阳剑还有别的秘密,这次一定不会再灼伤你的。”
看着他悠然的笑意,鬣狗不禁打了个寒噤,他禁不住脱口问道:“还……还有什么秘密?”
辛铁石转头不再看他,目视灵均,道:“大师兄,你也相信那些事都是我做的么?”
灵均沉默着,他长长的衣袖垂在这暮天的风中,犹如长云飘摇,缓缓道:“我不相信,也不敢相信,你跟我们回去,只要分辩清楚,便可以了。”
辛铁石摇了摇头,叹道:“分辩清楚?会有人听我分辩么?”
灵均更是沉默,道:“我本让你逃的越远越好,你为什么还要到这天叶谷来?莫非你也知道,能够克制师父天骄神功的七禅蛊,就产在此处?”
辛铁石身子一震,九华老人虽声名极大,武功极高,但他武功何名,从何而来,如何修炼,江湖上知道的人绝少,就连他这个二弟子也毫不知情。怎么还有克星?而且就在离九华一百余里的天叶谷?
灵均见他不答,缓缓道:“我本来不很相信你会做此罪大恶极之事,但你竟然来了天叶谷……”他不再说话,双袖渐渐安静下来,连穷谷中的狂风都吹之不动。辛铁石心凉了,他知道,灵均大师兄已决心出手,他再也没有置辩的余地了。缓缓地,他抽出了青阳剑。他再度暗鼓了一下内息,丹田中依旧空空旷旷的,只有很微弱的丝缕真气。他断了一只手,能仰仗的,就是这把能够喷火的青阳剑,以及那个莫名其妙的驭用风力的剑诀。
这些,他统统没有把握,但若是出其不意,利用青阳剑上喷出的天火,也许还有一丝的机会!只要有一丝的机会,说不定他们就可以从四位师兄弟的视线中逃出去,那么,他就有活命之机了。
鬣狗忽然指着他大叫了起来:“小心,那柄剑会喷火!”
最大的秘密与筹码被这小人说了出来,辛铁石登时一阵大怒,几乎就要出手先将这猥琐的家伙斩碎,但他躲在四人背后,如果要杀他,势必要先过四人这一关,而这宛如登天之难。
灵均叹道:“二弟,你小心些,我们不会再留情了,此次师父震怒,我们一定要抓你回去!”
辛铁石默然叹道:“我知道,动手吧!”
陡然一声霹雳般的狂吼,一团硕大的黑影夹空烈啸,疾冲而来。丝丝真气反冲之脉从这黑影中腾起,顿时闪起一阵亮纹,隐然透出几片龙影,掀天盖地般向着辛铁石扑了下来。
南宫望的蟠龙棍。辛铁石心中一阵黯然,他们终于出手了。他遵循着阎王神医所教的剑诀,聚合空谷中游离的天风,化合为一股自然之力,托着他的手势,一剑刺了出去。
南宫望看都不看他的长剑,蟠龙棍舞成一团龙影,带着漫天劲气,怒砸而出。辛铁石手中长剑猛然一阵大颤,这一剑竟然刺不下去!所有的空隙都被南宫望刚猛无俦的劲力充塞,这等硬拼的打法,却恰恰是此时身力皆乏的辛铁石的克星。因为内力不够,他根本连蟠龙棍带起的棍风都刺不透!
辛铁石心中登时大凉,南宫望身子纵起,蟠龙棍宛如百龙舞空,带起蓬然大团的亮暗光影,激空闪烁,劈开一天的雷电,向辛铁石刺了过来。辛铁石一退,再退!
背后就是百丈悬崖,但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当此之时,还能有什么办法?
阎王神医忽然长吟道:“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辛铁石眼中忽然一亮,他忽然想起了青阳剑中的火!他心念电转,忽然将那点从风中聚合来的微弱的气息,全都贯到了青阳珠中,青阳剑锋火舌疾吐,直向蟠龙棍上烧去!
这等天地灵物所生的火果然与众不同,蟠龙棍如此刚猛的风力竟然压不下去,火舌直喷到棍上,顷刻之间,烧起一片暗红。辛铁石大喜,聚起全部心力,源源不断地将风力全都透入青阳珠中,轰然一声响,一道比手臂还粗的火柱窜出,那柄完全由精钢铸就的蟠龙棍登时被烧成赤红!
南宫望一声痛啸,急忙将蟠龙棍扔在一边,手掌摊开,却早就被烧成了焦红!辛铁石连运风诀,聚合内息,生出这么强的火势来,早已精疲力竭,只觉心中烦恶无比,几乎吐了出来。
一阵稀落的掌声响了起来,燕西来击掌道:“果然二师兄就是二师兄,竟然用这种方法破了三师兄的蟠龙棍,实在令小弟大开眼界。师父常说六弟子中最有可能大放异彩的就是你,本来我还颇为不服,但现在,除了佩服师父的高瞻远瞩,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手一抖,波光漾开,长细的鞭影宛如一片湖波的倒影,在黯淡的月光下突然明发,向辛铁石涌了过去。辛铁石急忙伸剑一架,那神鞭却倏然收缩了回去,高速的抽削在辛铁石面前留下一串淡淡的鞭影。他傲然道:“只是不知二师兄又怎么来对付我的火蜮神鞭呢?”
辛铁石沉默着,他实在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火蜮神鞭极细,细到几乎可以隐形,在这苍茫的夜色中,更是潜形隐踪到不可察的地步。燕西来神功初成,神鞭御使,已达化境,快则快矣,还可无声无息,直到抽中之后才有知觉。而以燕西来的功夫,谁又能挨上他几鞭?
忽听阎王神医冷冷道:“要破你这鞭法,还不简单?”他说得极为不屑,燕西来讶然看着他,笑道:“我只知道阎王神医妙擅药石之术,却不料连武功也深有研习。”
阎王神医冷道:“那只是因为你的鞭法实在太粗浅。”
燕西来被他气得几乎说不出来,良久才道:“好、好!那就请神医有以教我!”
阎王神医淡淡道:“修习鞭法,最重要的不是快,也不是无声无息,而是收。一鞭击出,力道用了几何,再用几何便可由心变招,又用几何可自由收回,心中了然,才能说是收放自如,达到了用鞭的最高境界。这些话,我想九华老人一定与你说过,但重要的是,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燕西来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愕然,他盯着阎王神医,良久方道:“你说的不错,我还只能放而不能收!”
阎王神医道:“所以你一鞭出后,根本就无余劲可留,而且也已不能控制长鞭变化,只会一味追着对手厮杀。若对手擅暗器之术,手中暗器连环打出,你的长鞭便会追袭暗器。一枚、两枚、十枚以后,你的鞭势便衰,对手乘势出击,一剑便可枭下你的头颅!”
这一番话,说得燕西来大汗淋漓。他无法否认,阎王神医正好说中了他鞭法的破绽,也是他初修成火蜮神鞭,意气风发之时,九华老人所警告他的话!
他盯着阎王神医,双手微微发抖,那条火蜮神鞭还如何能够隐形?他虽然明知道阎王神医什么武功都不会,而辛铁石宿伤加上方才激斗,就算知道破法也已无能为力,但这一鞭,却是无论如何都击不出去!
灵均越众而出,他幽淡的眸子中仿佛藏了整个天下,全都静谧地思想着,代替他注视着眼前的这两个人。他缓缓道:“我的武功呢?你有什么法子来破?”
阎王神医沉默着,这个神秘而清骏的盲者,却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山陵,横亘在悠悠月色下。他瞬息之间想了几十种方法,却发现没有一种能够克制住他!他的身上似乎有一种力量,虽然沉静,但却绝不可忽视!
阎王神医叹道:“我想不出破法来!”
与此同时,灵均仿佛知道他的答案一般,双袖潮卷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