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农协盗金

在上次武山差点在“千鹤”土耳其浴室被警方抓住已过了半个月了。

鹫尾和武山一直住在这家高级公寓里,好在警方还没有找到他们的行踪。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去了荒川的尾久旧货工具商店,买了一台旧式脚踏印刷机。打算利用这架机器伪造从猎人们那儿弄到的驾驶执照。照片是带着假胡子和墨镜在房间里自己照、自己冲洗出来的。同时他们还仿制了二十多把不同类型的国产汽车的车钥匙。

驾驶执照上还需要盖上公安委员会的印章,但这对武山来说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他连车检证都伪造好了。

同时,他又在这辆车上安装上了在秋原县买的超短波的信号接收机,还在车上拉出一根像是餐车专用的拉杆天线。他把中波和下M广播的转换装置插到FM一侧,然后把超短波的开关按下去。

“那么,我们就要开始行动了吧?大哥!”

一天,武山向鸳尾问道。

“我们来侦察一下。”

鹫尾答道。

“那当然。不过,不管怎么说,总要有先有后嘛。我们必须先了解哪个农协存有大笔现金、哪个农协最容易得手呀!”

武山说道。

大概是由于上次在“千鹤”土耳其浴室所受到了打击吧,在侦察和准备袭击农协金库的时间里,武山一直十分正经,口头上再也不提什么女人的事了。再去浴池就是去洗澡了。

“这个当然了,我明天开始去图书馆,先把东京周围的各种农协组织了解一下。”

鹫尾说道。

“那我就先去准备一些必要的电工和电器工具,再买一些专门用于破坏保险柜的专用工具吧!”

武山也说道。

第二天,鹫尾就乘坐着电车和出租汽车去了市中心最大的一家图书馆。他用了一种伪造的苯和立大学的助教授的身份证明书,于是他便可以在这里随心所欲地去翻阅查找他所需要的各种书刊和资料了。

他把所需要的各个材料中的要点抄在了笔记本上。但是,其他来阅览书刊的人发现了他只是关心和查找几年前的报刊。

但是,鹫尾还是十分沉着,他打算明天还来查阅—下有关介绍自己过去的那段时间的报道。

于是,第二天一清早,鹫尾来到了图书馆,向管理员索取四年前自己被击中头部而失去了记忆的有关报道的报纸。

“这儿只保存三年以上的缩印版报纸。”

一个老姑娘模样的女管理员答道。

“当然可以了!”

鹫尾戴着胡子和墨镜说道。

“好吧!不过,周刊杂志没有了。三年以上的都处理掉了!”

“啊?为什么?”

“这是这里的规矩。”

“那可没办法了。那么我就只好借一下报纸的缩印版吧!”

于是,他便找到一个座位,把十来本缩印版的报纸仔细地翻阅了起来。

当他把有关的报道看完之后,已经很晚了。他便紧紧追寻着报纸中所提到的线索,拚命地回忆着。

但是,尽管他把所有有关的报道、消息都看完了,也还是没有多大新的突破。从他当自卫队教官开始,到受到伤击昏迷后被警察发现、逮捕这一段时间,还是白纸一张,无论如何他也回忆不起来。

但是,他从这些报道中,却清楚地了解翻了当时与政府相互勾结而得以大步发展的东京的关东会和高举反权力旗帜、以关东地区为目标进而企图牵扯全国的神户的山野组相互之间争吵的事情。

而且,被鹫尾开枪打死的人就是山野组的杀手。但从报道上来看,无论山野组的干部们进行了怎样的调查了解,还是弄不清鹫尾的真实身份。这样一来,骜尾就意识到自已有必要同关东会进行交涉,才能了解当时的真实内幕。

鹫尾只是断断续续地知道自己在警察医院里进行头部弹片手术,意识清醒之后,关东会和山野组之间又发生过什么争斗。这是他在拘留所和监狱里时听其他犯人们说的。

后来,关东会成了江藤首相的私人打手,牢牢地控制了财政界,并掌握了名古屋以东地区的各个犬型企业。

但是,去年江藤首相开始失意了,进而产生了田口新首相。关东会便被与田口勾结起来的一派势力所反击,而进行着殊死的抵抗。

关东会是南朝鲜帮,而江藤首相便利用在位期间为南朝鲜的利益做过一些事情。

但是,这次江藤首相的下台使关东会运过时衰,而这位新上台的首相田口,则为了酬谢曾为其上台提供了巨额政治筹金的各大企业,强行推行通货膨胀政策,从而引起了国民的怨恨。借此机会,关东会便企图再次恢复江藤首相时代的势力。

如果发生通货膨胀,那么大企业就如同向国家和银行借贷一样,所用贷款买入的土地再高价卖出,既使归还贷款,也能从中牟取几倍于贷款的资金。

而且,如果因通货膨胀使货币贬值。他们也就不会受到贬值的打击,因为大型企业有相当多的买卖在国外,他们可以将产品销往海外而避免货币贬值带来的损失。

这样一来,就形成了这样一种恶性循环:这些大企业用通过通货膨胀牟取的巨额资金在市场上大量购买国民的日用生活必需品。又进一步造成更大的通货膨胀。当然,这样做的结果就直接影响到了田口内阁的命运,使他再次受到下台的威胁。

尽管如此,田口也从这段时闻攫取了数以百万亿的不义之财,并存入海外银行。而且,一旦掌握了政权的人,将会不余遗力地保住自己的地位的。

在田口下台之后,人们普遍认为,将是江藤前首相的直系,福山出任首相了。和田口水火不相容的福山,一旦夺取了田口的权力,也许会将田口的全部所作所为公布于众。

因此,田口将一定会对福山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具体的说,就是揭露和向社会公布福山的丑闻,用来结束福山的政治生命。

不过,为时太晚了。在保守党中,开始出现了打算遗弃田口、投靠福山,在检察厅中的江藤-福山派,仍旧保持着巨大势力。

这样,田口虽然一时失意,但仍企图和目前处在元老地位的江藤和一直虎视眈眈的福山进行交易。

也就是田口再当一届首相,然后再让位给福山。

田口对他们讲,最好还是不要流血,免得两派俱伤。而江藤-福山派则提出了交易的一个条件:田口从此与山野组断绝往来,在在位期间保护关东会的存在……

田口痛快地答应了这个条件。在发出命令山野组解散的同时,下达了不得对关东会采取任何非理的行动。

因此,做为江藤的打手武装关东会,便重新达到了当时江藤首相的庇护下的兴盛状态。

也许这个关东会也和自己有关系吧……这个疑点,紧紧地抓住了鹫尾的记忆,并越来越在他的脑子里扩大了。

这天夜里,他回到旅馆后,一点也没有食欲,他一躺在了床上就两眼死盯盯地看着天花板。

“发生什么事了。大哥?”

当他被武山的问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时,头也剧烈地又疼了起来。

在那以后,又过了20天。

鹫尾和武山为了观察、监视南乡摩郡黑谷街的农业协会大楼,租用了一幢木制公寓建筑的一个房间。

黑谷街位于八王子和街田之间,是一个由低矮的丘陵和农田连绵不断的典型的多摩的丘陵地带。

这个镇子还没有通公共汽车,如果说这个镇子中的最大“建筑”,也就是他们住的那家旅馆、镇公所消防署、镇立医院和农协了。

这个农协大楼是钢筋水泥修建的,从建好还没有使用多少日子。据说不久就要通电车了,所以,镇子和公共住宅区都要在此修建,使得这二个月来土地价格上涨了20%。

卖了土地的农民们,看准了行情,纷纷修建了新家舍和供出租的公寓式建筑,还有不少人买了汽车。

由于这会儿还没有电车,所以先盖好的公寓对于在镇中心的公司和镇机关上下班的人们来说还为时过早了一点。

由于人们都看到了这块迟早要成为一块“风水宝地”,所以许多人都来竞相修建公寓,最严重时曾达到平均三天就建成一幢的速度。由于过渡刺激,使得这个镇子上五分之一都是用来租给以后来此旅游居住的公寓了。

现在,这些房间都租给了土地经纪人、不动产公司,证券公司的事务所,还有是一些从银行来的出差人员。

因此,修造了这些公寓的农民也终于知道了花这么多钱修建公寓为时过早,但不租用又白白空着,为了多少收一些投资,所以只好低价出租了。

于是,鹫尾和武山才得以很便宜地租用了距离农协只有50米远的一家公寓的两层楼,用来监视农协大楼。

鹫尾所租用的房间,与农协大楼之问是一条大街和长满了还未收割处理的杂草的农田。因此鹫尾他们便能够十分清楚地监视农协大楼了,不必耽心中间有什么物体遮盖。

他们俩人对房东伪称是找土地经纪人商量买地一事来的。

一到夜里,他们也就没事了,于是在小镇子上如雨后春笋般地冒出的小酒馆和小餐馆里,向不动产经营者、土地经纪人和农民那里打头这个黑谷农协的事情,收集情报。

这会儿,鹜尾和武山正在他们租用的房间里,架上一只带三角架的望远镜。一边坐在椅子上观察着农协,一边吃着夹奶酪的面包。

“过了一个星期了。大体上都说共立不动产从五个农民手里买了3万坪的土地呢。”

鹫尾说道。

“不,我听说是2万坪。共立做为出售土地早就转手卖了10万坪呢!”

武山大口大口地嚼着面包。喝着黑啤酒说道。

“那么一坪2万元,3万坪就是6亿日元哪!卖方都是当地农民,全都是农协出面办的。”

“是啊,他们比起银行来,利息还会更高一些。听说银行也想插上一手……”

“这么说来,农协很可能就存有6亿元的现金哪!”

鹫尾兴奋地对武山说道。

“我还听说黑谷农协的夜时值班员就是那个常去喝酒的老头子。这一带的酒馆一到晚上早早就关了门,那老家伙喝刭半夜也喝不够。我们不是看到他好见次溜出来到那家‘一杯饮’酒馆喝个酩酊大醉的吗?”

武山像是很内行地说道。

“那倒是。你能不能按照那老家伙腰上挂的钥匙作他几把,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真正的钥匙送回去?”

“这还不是小菜一碟!”

“今天夜里这老家伙还会出来喝酒的吧?这阵子天气冷得厉害,也许他会早早就来喝酒呢!”

“听说存放这巨额钞票的晚上都有两名农协职员值班,他每次对这两人交侍一下就溜出来喝酒。大概他们以为袭击银行、金库的事情,只是出现在电影和电视节目中吧!”

“我去用酒把那老家伙灌醉,然后打听一下农协金库的房守情况。”

“大型金库都装有时限装置。夜里就是你有钥匙也打不开的。我好像听那老家伙讲过。”

鹫尾有点耽心地说道。

“是吗?那种大型金库是拨号盘与钥匙共用式的,听说只有农协的副会长拿钥匙,会长知道拨盘号码呢!从我们这儿看不到放在农协会长宇城间屋的大型金库柜。我还听说前两天会长在招待证券公司和不动产公司时喝多了酒,一直躺了两天,结果回忆不起来那个拨号盘上的复杂号码了,没办法,他只好又给金库制造厂打电话询问了号码。把号码记在了纸上,记熟后再烧掉。三天前,我就看到他在唠叨着背什么东西,大概就是那个拨号盘的号码吧?”

“照你这么说,这个时限如果和这一套东西并用,光知道拨号号码和有了钥匙,也还是逃不脱这个时限的控制?”

“是的。可我听农协的人员讲,这个时限控制带有一个自动修正装置,不到第二天早上9点,这个时限装置是不会解除的。如果不是安装这个装置的人处理,接触的话,由于电流的改变就会发生警报的。”

武山提醒鹫尾说道。

“不过,这个时限装置不是一般都在大型金库的门内侧安放着吗?”

“是的。如果第二天是星期天或节假日,在下午5点关上金库之前,会长还要延长时限解除的时间呢!”

“所以农协的值班人员才会以为他们看着的这个金库是万元一失的呢!”

鹫尾得意地说道。

这时,武山突然用手势制止了鹫尾,把眼睛紧紧地贴在了望远镜上。他正把目标对在对面农协二楼的会长室。由于这个公寓是木质结构的,所以比农协的水泥建筑要高。

由于连日招待有关方面,胖胖的、还有点睡意的会长正和刚刚走进来的副会长说着什么。副会长很瘦。

这一切,鹫尾不用望远镜也可以看清楚。但不用望远镜,是无法通过他们的口型判断出谈话的内容的。而且鸷尾不懂口谈术,所以他只好让武山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他们谈话时的口型。武山的本事,几乎都是与偷窃有关。

副会长一边揉着手一边从会长室里走出来,武山放心地离开望远镜,掏出一颗烟来,点燃了火。

“那两个家伙说什么来着?”

鹫尾迫不急待地问道。

“说那6亿元现金一放进去,就要关闭三天这个金库,这个期间,他们要把这笔钱借给一家给回扣最高的证券公司……好像就是说这个意思。”

武山答道。

“原来如此。如果没有那个倒霉的时限装置,这6亿元不就归我们了吗?!”

“别耽心,大哥!我还有一只‘万能手’嘛,这是关键时刻了,我要给你露一手儿!我太想要弄到这笔钱了!”

“万能手!”

“就是用工具打开金库!”

武山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