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处女航 第八节
医院事务长贝勒在清晨四点二十分时候离开了癌病船。他放下挂在船舷上的一只救生艇逃走了。
五点钟的时候,水手们发现少了一只救生艇,立即报告了船长。
白鸟立即命令清查全体乘务人员。医院方面要求自己清查。结果是:贝勒和一名水手不见了。经了解,四点十分左右,有人在船上还见过贝勒;贝勒在逃离前,还命令通讯部向附近船只发出联络讯号……
从巴士海湾到南沙诸岛一带的海面,被浓雾笼罩着,而且越来越浓了,能见度很低。
清查后,“北斗号”只是发出了贝勒和那个叫卡萨路沙的水手乘救生艇逃跑的警报,并没有派人去追。
“北斗号”尽管遇上了大雾,不得不把速度减为每小时二十海里,但仍然是相当快的。雷达在海面上搜索着……
那个小小的救生艇,在这样大的雾里能不能安全着水是个疑问,即便是到了水面,这艘七万二千吨的巨轮,也可能把它吸到船底下去的,葬身大海……当然,他们也许还在侥幸地活着,由于救生艇太小又离癌病船太近,雷达的荧光屏上是反映不出来的。
白鸟还是当作他们活着而加强了航行中的警戒。
白鸟请医院院长巴林松到船长室来。
巴林松从昨天起一直精神不振。
白鸟向巴林松介绍了事情的经过,并且谈了本来准备等天明就逮捕贝勒的打算。
“贝勒究竟是个什么人?”船长问院长。
因为贝勒是医院方面的人,船长当然要问院长了!院长也理所当然地负有责任。
“他担任过癌病医疗中心的事务长,是总部推荐来的……”巴林松脸上毫无表情地说。
“那么贝勒是和什么人联络呢?也许是和一个什么组织?我估计贝勒可能参加了一个组织。您怎么看呢?”
“我说不出。”巴林松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
“可对方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呢?”白鸟又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可是……”
“这不是个简单的问题。他利用‘沉默时间’发信号,能收到信号的只能是在海上航行的船只。他肯定是和一艘船联系,不象是和沿岸国联系。贝勒甚至可能已经在‘北斗号’上建立了他的组织。”
“那他是为了什么呢?”
“目的可能有两个。一个就是对付马拉德。马拉德所属的国家政府可能派出了暗杀船,想强行让‘北斗号’停航,用武力把马拉德劫走。另一个目的可能是和海盗勾结,抢劫财富。‘北斗号’上有大量金钱财物,除了船上众多医务人员和船员的工资外,还有八百名患者的财产,这是相当可观的一笔财富了。”
船长向院长解释着。
“那怎么办好呢?”巴林松明显地紧张起来了。
“照常航行。”白鸟认为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第七舰队的巡洋舰正在菲律宾海上,要不要向他们呼救呢?”
“不!”白鸟摇摇头说。“‘北斗号’是满载着世界的期望而航行的,当然不可能一帆风顺,我也知道会有风险。如果动不动就向海军呼救,会有损于‘北斗号’的声誉。斯克德在九泉下也会感到痛苦的!”
“但是……”
“本船最高时速可达三十八海里,和军用舰只一样,您放心好了。”
是啊,就是有海盗船来袭击的话,也无法追上“北斗号”;即使马拉德国家的政府派出高速暗杀暴力船的话,也不见得就顶事。而且知道了对方袭击的时间,再向沿岸国的海军呼救也来得及。
总之,轻易向海军呼救不是驾驭海洋的男子汉所应取的办法。否则,“北斗号”索性不出港好啦。
这就是白鸟船长的信念。
“白鸟船长……”
“什么事?”
“本船可是收容了八百名患者啊!”
“我知道,但我不想改变我的决定。”
“是吗?”巴林松小声地说,“总部已经派了最高委员会的一名委员和两名随员到了新加坡,来审查您的船长资格。昨天给我来了电话。”
“好啊!”白鸟笑了。
白鸟把仿佛突然变得矮小了的巴林松送了出去。
三个特工人员在拘留所监视着。
马拉德躺在铁床上。
“关根,你觉得情况会怎么发展呢?”一个叫鸟居的特工人员问名叫关根的特工人员道。
“不知道。反正白鸟船长是个刚强的人,不会轻易屈服的。”
“那么对方如果向我们开炮怎么办?”
另一个叫仓田的特工人员笑着问。
“开炮?”关根点上烟。“癌病船上连鱼雷发射器都有,还怕大炮吗?”
突然外边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仓田叫了一声。
一群人拥了进来。为首的是水手氏塔巴其,一共有八、九人。
“你们是干什么的?”塔巴其说话总是含糊不清。
“特工人员!”
“狗特务!虫豕!猪!”塔巴其大骂起来。他是意大利人,个儿很高。
“猪?”关根反倒笑了。“我们正在侍候两位电讯员呢。你们想见见他们吗?”
“混蛋!”塔巴其伸出大手来。关根说时迟那时快,朝塔巴其脑袋就是一拳,塔巴其还来不及叫喊就倒在地上了。后边一个家伙冲了上来,这个人看来会点拳术,关根躲过了他的拳头,仓田趁机送上一拳。
一场恶斗结束了。结果,两个电讯员逃跑了。
三个人回到了拘留所。
塔巴其和另外那个人俯卧在地上挣扎。
“D层有个特殊娱乐间,对吗?”
“那是解决性欲的地方。”
“真的吗?”
“真的。有五十多名年轻的欧洲女护士在那里满足需要者的要求。当然大夫们也需要。”
“怎么分配呢?我们也可以去吗?”
“听说只让医院系统的人去。”
“那当初把马拉德送到那里不就不会出事了!”三个人说着笑了起来。
马拉德此刻象死了似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