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回家，牛妈一脸焦急，问他这么大的雨到哪儿去了。妈妈要是知道他刚才遭遇龙卷风，小命差点玩儿完，反应不知会有多么激烈呢。牛牛不想让妈妈担心，就说在书店避雨。牛妈突然动情地拥抱他，说：“宝贝，别乱跑，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怎么向你爸爸交代哟！”

牛牛的心猛地一跳，难道妈妈对丁鬼一案有所察觉？

伪装成卖报人的丁鬼、想要改变大自然的诺顿将军、消失的努努尔岛、“西亚西斯”的子民……这些信息如同重重迷雾，包裹着一个神秘而巨大的内核，深深地吸引着牛牛。他太想亲手拨开迷雾，看看包裹在其中的内核到底是什么了。不用说，“尖兵大本营”的小伙伴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会儿千万得把妈妈稳住喽，可别让她横插一道杠，挡了他们破案的路。

“妈，您这是干吗，我都这么大了，真受不了！”牛牛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说，“在您全方位的监管之下，我能出什么事呢？”

牛妈没好气地说：“你心里藏着的秘密，我可监管不到。”

牛牛的心又猛跳一下：妈妈对丁鬼一案肯定有所察觉！可再一细想，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呀，妈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呢？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他定下心来，说：“您真是的，我哪有什么秘密呀？您真是操不完的心！”

牛妈撇嘴，表示不信。牛牛又调皮地举起右手：“我保证，大事小事都向您请示，您不同意，我坚决不做。”

牛妈点了一下牛牛的额头：“你呀，和你爸爸一样，就会哄我开心！”

牛牛胸脯一挺：“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

“别人家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我们家的男子汉大丈夫，说归说，做归做。”妈妈拉住牛牛的手，“你爸是为了工作，你可不能跟他学。”

牛牛突然弯腰捂肚：“哎哟，我要上厕所，您同不同意？”

牛妈拍了一下牛牛的屁股：“快去！”

晚上，牛牛请假到王梦圆家写作业，牛妈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心里七上八下的。牛牛这孩子，像他爸，沉着、镇定，将来也是块干大事的料。但他毕竟只是个十三岁的初中生啊，卷入跨国要案就跟没事人似的，还有心思开玩笑，像个老谋深算的大人。牛妈也知道，牛牛是不想让她担心才装得跟没事人似的。可是母子连心，她怎能不担心呢？

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只有牛爸了，牛妈不知道他此时是不是又在忙工作，但他们有一条看不见的网络连线，那就是WW。牛妈在WW上给牛爸留言：铁嘴钢牙，啥都不说，还会演戏。

不一会儿，牛爸回话，附带一个焦急的表情：你问他了？

牛妈回复：你千叮咛万嘱咐的，我哪敢问，只不过旁敲侧击，套套他的话。你儿子不上当，跟你一样精明。

对于牛妈的赞扬，牛爸不仅不领情，还发了个严厉表情：不许再试探，只管掌握情况！

牛妈发了一个无辜的表情：不试探，哪能掌握情况？小鬼头们神神秘秘的。

牛爸留言：能掌握多少算多少，万不可惊动他们。

牛妈回复：遵命！然后发了个流泪的表情。

牛爸照例送上一大束电子玫瑰。

牛妈发了个噘嘴表情，表示不接受，然后下线，退出WW。她心里的委屈实在难以排解，只能像个小姑娘一样，跟牛爸使使小性子。

而此时，王梦圆家里，牛牛刚把他对丁鬼的新看法讲完，立即遭到小伙伴们的集体反对。王梦圆说牛牛是被丁鬼的糖衣炮弹俘虏了，她所说的糖衣炮弹是指丁鬼的怀抱和安慰的话。蒋天雷分析，在生死关头，丁鬼把牛牛抱在怀里，让他别害怕，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了。就连很少反对牛牛的李妮儿都觉得牛牛感情用事，他的新看法站不住脚。

牛牛找不到更多的理由支持自己，只好说：“丁鬼是好人还是坏人，咱们今天暂不讨论。大家集中精力，研究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显而易见，要想拨开迷雾只能往下走——继续玩《末日》游戏。牛牛的游戏时间用光了，他站起来，武断地宣布：“明天上午九点，‘尖兵大本营’全体人员在〇〇七号大院门口集合。目的地：青青网吧；要求：不得暴露行踪。”

“我反对！”王梦圆坐在牛牛对面，她站起来，盯着牛牛，一针见血地说，“你牛司令讨不到钥匙，不等于我们都没有玩VR游戏的自由呀，干吗要让大家陪着你去花冤枉钱？”

牛牛躲开王梦圆的目光，说：“一切行动听指挥，反对无效！”

“‘尖兵大本营’不能由你牛军阀一人说了算。我提议，少数服从多数，咱们发扬民主，是到网吧还是在家里玩，大家举手表决。”王梦圆提高嗓门儿，“同意到网吧的，请举手！”

牛牛举手的同时，用手臂挡住王梦圆的视线，扫一眼蒋天雷和李妮儿，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

“哎哎哎，眼睛往哪儿瞄，不许拉票！”他的小动作没逃过王梦圆的火眼金睛。

蒋天雷能讨来钥匙，但要费一番周折，他实话实说：“到哪儿都行，我弃权，不参加投票。”

王梦圆瞪他一眼：“临阵退缩，不像个男子汉！”

李妮儿的VR游戏瘾不大，基本不受限，但她知道牛牛的难处，若举手站到王梦圆一边，牛牛咋办？于是抓住王梦圆的语言漏洞，说：“我本来就不是男人，选择弃权。”

“一比一，王大政委，咱俩PK，好商量！”牛牛笑嘻嘻地看着王梦圆，“网吧的费用算我的，完了我再请大家吃冷饮，你和妮儿一人一盒哈根达斯冰激凌，如何？”

王梦圆用鼻子哼了一声，说：“收起你那一套吧，休想用糖衣炮弹动摇本政委的钢铁意志！”

牛牛碰了个大钉子，笑容僵在脸上，好尴尬。李妮儿急了，说：“我想吃冰激凌。”

王梦圆气道：“瞧你那点出息，丢咱们女孩子的脸！”

“我……我就是想吃冰激凌，又没别的意思，你……你……唉！”眼泪在李妮儿的大眼睛里打转，楚楚可怜。

牛牛赶紧替她解围，他对王梦圆说：“妮儿最爱吃冰激凌，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丢脸不丢脸的！我妈对我言听计从，我和我妈不仅是母子关系，还是朋友关系，不是你王大政委想象的那样。不就玩个VR游戏吗，她还能不同意，笑话！”

王梦圆说：“那你啥意思？在家玩不用偷偷去网吧，还省钱，多好！”

牛牛正色说：“秘密藏在电脑里，我这是出于保密考虑，在家里玩泄密风险大。”

蒋天雷点点头：“司令说得有理！”

王梦圆瞪了蒋天雷一眼，说：“网吧人多嘴杂，比家里泄密风险更大，牛军阀这是拉票，你懂不懂？别上他的当！”

怕蒋天雷反水，牛牛一拍桌子，高调宣布：“现在进行第二轮投票，同意到网吧的请举手！”

蒋天雷和李妮儿都举了手，算上牛牛，上网吧玩派以绝对优势战胜在家里玩派。

“哈哈哈，”牛牛大笑，“王梦圆同学，你是女汉子，真‘爷们儿’，说话算话。少数服从多数，这可是你说的。三比一，上网吧，就这么定了，哈哈哈……”

王梦圆气得一屁股坐下，说：“妮儿是你的粉丝，天雷拍你马屁，当然向着你。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谁是谁的粉丝了！”李妮儿大窘。

“拍马屁，我犯得着吗？”蒋天雷也不干了。

牛牛假正经，说：“王梦圆同学，作为一名政委，思想境界要高，心胸要宽广，你离这个标准还有一定的距离……”

“我辞职，让他俩来当好了！”王梦圆嚷道。

“距离还不小呢！”牛牛说，“不过呢，王梦圆同学，你的优点也是很突出的，比如勇于承担责任，比如集体荣誉感强，比如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等。蒋高参，李干事，你们说，‘尖兵大本营’离了咱们的王大政委，能行吗？”

蒋天雷和李妮儿心领神会，齐声回答：“不行！”

牛牛抬腕看表，夸张地说：“哟，这么晚了！散会吧，记着明天早上九点，〇〇七号大院门口准时集合哦！”

牛牛说完就走，蒋天雷和李妮儿紧紧跟上。王梦圆想说什么，三人已经走到门口。唉！人心都跟着牛牛跑了，说什么都没有用，王梦圆只能硬生生吃下这个哑巴亏。

牛牛开门，正好跟纳凉回来的王梦圆的爷爷奶奶碰上。爷爷奶奶留他们吃了西瓜再走，三位小伙伴连声道谢。爷爷奶奶一个劲儿地留，王梦圆在屋里喊：“赶紧走！赶紧走！”

怕王梦圆气不过追出来生事，牛牛挥手：“快走！”他们来不及等电梯，捂着嘴“咕咕咕”笑着往楼下跑，把爷爷奶奶弄了个莫名其妙。

星期天，青青网吧生意火爆，基本上都是学生，“尖兵大本营”组团来玩VR游戏很寻常，但他们自己觉得不寻常，因为他们玩的是不寻常的游戏。

诺顿将军就藏在今天的《末日》游戏里，他被丁鬼这样的人奉为神明，他难道长有三头六臂？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尖兵大本营”开始了他们的网上探秘之旅。

还是震撼如科幻电影大片的片头，之后是要求玩家输入用户名和密码的对话框。玩家各自独立，但游戏内容是一样的。照丁鬼在TT会客厅里的提示，牛牛用本名，忽略密码，顺利进入《末日》游戏。

乘机飞越赤道抵达南太平洋上空。从空中俯瞰，翠绿色的大小岛屿如同珍珠般撒落在蔚蓝色的大洋上，美得让人心颤。这些美丽的珍珠中有一颗璀璨的明星，它就是目的地——神秘的S国坎都岛。

VR游戏的超强体验感毫无保留地把南太平洋风光奉献给玩家，坎都岛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椰林和漫山遍野的奇花异草，加上碧蓝的海水、明净的天空、通透的阳光、清新的空气，这让饱受城市雾霾之苦的牛牛欣喜不已。

啊，这真是一次愉快的旅行！

走在坎都岛的大街上，牛牛发现当地人数量不多，普遍穿裙装，不仅女人穿，男人也穿。而且，这还是当地的正装。牛牛看见警察无论男女，都是穿着裙子拖鞋在街上巡逻，不禁哑然失笑。他手写输入一个问题：军人也穿裙子吗？

后台回复：这里没有军队。

牛牛表示吃惊。

后台解释：南太平洋一共有一万多个岛屿，只有几十个有人居住。有人居住的多为袖珍岛国。而有些岛很小，有少数人临时居住，不为外界所知，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比如这个坎都岛。坎都岛的规模面积只相当于我们国家的一个小城镇而已。还有些是更小的部落制岛屿，不能称其为国家。地少人稀的地方，只需要些警察来维持治安和交通就行了。

牛牛问：没有来自外部势力的威胁吗？

后台回复：有！

牛牛问：没有军队，怎么抵御外部势力的威胁？

后台回复：威胁他们的不是人，而是自然。与自然对抗，建军无用。

牛牛还想探讨，游戏进程往下走，不允许他再发问了。

游戏配有解说，牛牛得以了解沿途看到的风土人情，感受自然之美。除了穿裙子，坎都岛的房子更让人啧啧称奇。当地人把这种只有几根柱子撑起的房子叫作嘟嘟噜。嘟嘟噜有大有小，小的可容纳几十人，大的可容纳几百人。

嘟嘟噜是坎都岛人主要的生活和社交场所，游戏中的大巴车将牛牛带到一座大嘟嘟噜前，提示他进去。

嘟嘟噜里正在开会，牛牛没看懂主席台全息投影背景书写的英文，正着急的时候，语音即时翻译系统立即做出反应，以标准普通话配音告诉他：岛上峰会。

哦，这还是一个国际会议呢！

在几根柱子撑起的嘟嘟噜里开国际会议，多少有些滑稽。再看参加会议的人，有的穿草裙，戴大木耳环；有的赤身露体，只用前后两块布遮挡私处；有的头戴羽毛冠，脸上、身上文满奇奇怪怪的图案……总之，大多数是牛牛在图书和影视里看到的原住民，他们或手执长矛，或腰佩短剑，或肩背弓弩。也有几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看上去像来自外部世界的人。当然，牛牛也是一个来自外部世界的人，只不过嘟嘟噜里的人看不到他而已。

参会人员包括酋长、议员、代表等。语音系统挨个念过去，当牛牛听到“‘西亚西斯’执行委员会主席，诺顿将军”时，浑身不由得一震。

我的天，他就是诺顿将军啊！细看，诺顿将军大约在六十岁上下，身材壮硕，五官棱角分明，看得出年轻时一定很英俊。他虽然也是西装革履的“外来人”装扮，但与其他几个“外来人”有所不同——他的相貌特征和当地人一样：皮肤深棕色，头发卷曲。牛牛突然想起上次在《末日》游戏里见到的巴里奇，那个肤色不黑不白的科考队头儿。显然，诺顿将军和巴里奇属于同一人种，是不折不扣的当地人。

巴里奇说他们是努努尔岛人，可会议介绍里诺顿将军又是“西亚西斯”执行委员会主席。“‘西亚西斯’是消失的努努尔岛。”牛牛正琢磨着丁鬼的这句话，主持人——坎都岛的自然资源与环境代表宣布会议正式开始。牛牛赶紧选了个最靠近诺顿将军的空位坐下，和与会代表一起望向主席台。

此次峰会的议题是讨论地球气温上升、气候发生变化带来的冲击。首先由峰会秘书长发言，他说：“温室气体排放导致全球平均气温上升，引发冰盖融化、极端天气、干旱和海平面上升等。这些全球性问题将会危及人类生命和生活。据估计，每年有五百万人死于由气候变化及碳过度排放引起的空气污染、饥荒和疾病……”

接下来，东道主坎都岛的代表发言：“由于全球变暖，岛屿国家正遭受前所未有的海平面升高带来的负面影响。海平面上升不但侵蚀岛屿的海岸线，还会渗入地下水，同时淹没岛内农地。气候暖化也意味着岛屿将面对更多热带气旋与风暴的危害。如今，如何安顿家园遭海水侵害的人民，已经成为刻不容缓的问题，大家有什么好的主意？”

与会代表纷纷发言，A岛代表说他们已在附近岛国购买土地，以备移民之需；B岛代表说他们开始鉴别哪些国家最可能遭受海水威胁，以免误购比本国更容易消失的土地；C岛代表说本岛居民住在火山之巅，托山神的福，不会遭受被淹的命运，但也在评估接纳环境难民的压力有多大……

有代表提出，峰会应建立协调机制，合理分配宜居国家和岛屿接纳环境难民的配额。

这时，一位手执长矛的部落酋长突然站起，黑红的面孔憋成酱紫色，两块强健的胸大肌被起伏的胸腔顶得颤动不已，粗大的鼻孔呼呼直往外冒气，生气到了极限的样子。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突然，酋长一个健步跳到会议主席台上，将长矛往地上一杵，哇呀呀仰天长啸。会场一片哗然，坐在前排的两个“外来人”吓得抱头就往嘟嘟噜外跑，连牛牛都以为这个愤怒的酋长想要刺杀会场上的某个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准备逃跑。

牛牛瞟一眼身边的诺顿将军，只见他不动声色地看着主席台上的酋长，会场其他人也还淡定，牛牛的脸一下子红了，感觉自己像个胆小鬼。他朝左右看看，悄悄坐下。游戏做得太逼真，牛牛完全忘了自己只是一个虚拟角色，同样虚拟的诺顿将军和会场上的人看不到他，他这般在意别人的目光，纯属自作多情。

咚、咚、咚，酋长的长矛有节奏地敲击着，身体随之扭动跳跃，嘴里发出既像说话又像唱歌的声音。哦，他竟然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擅自跑到主席台上大跳土风舞！

音乐无国界，牛牛完全能感受到酋长歌声中的苍凉悲壮，语音系统将酋长的歌翻译成汉语，呈现在全息投影屏上：

巴美卡拉岛啊我可爱的家

就要消失在波涛下

神啊，我犯了什么法

要让我流浪到天涯

巴美卡拉岛啊我温暖的家

你是我亲爱的妈妈

神啊，我愿接受惩罚

誓与您同生死，沉沦水下

巴美卡拉岛，妈妈

拉紧我的手，不要将我抛下

巴美卡拉岛，妈妈

拉紧您的手，永远不离家

巴美卡拉岛，妈妈

巴美卡拉岛，妈妈

……

哦，他一定是就要被海水吞噬的巴美卡拉岛的酋长。酋长反复吟唱，泪水像小溪般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流淌。他将世代居住的家园视为母亲，声声呼唤“巴美卡拉岛，妈妈”，嘟嘟噜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和母亲那难以割舍的情感。

有酸涩的液体流进嘴里，牛牛发现泪水早已滑落。再看诺顿将军和其他参会者，一个个也是泪流满面。

这时，又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诺顿将军大步走上主席台，和酋长相拥而泣。参会人员全体起立，牛牛也身不由己地站了起来。大家看着台上的一幕，就像看一出戏剧，内心的情感跟随剧情涌动。

经过好长时间的情感宣泄，演员与观众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诺顿将军牵着巴美卡拉岛酋长的手，两人面向观众，深深鞠躬。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

掌声停息，诺顿将军说：“努努尔岛被海水淹没，我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一个可怜的环境难民。”他转向巴美卡拉岛酋长，“你的命运就是我的命运，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无家可归的时候，就到‘西亚西斯’来吧。”

诺顿将军跨前一步，面向台下，张开双臂，高声说：“‘西亚西斯’安放每一个失去家园的痛苦灵魂！‘西亚西斯’是每一个环境难民的精神家园，欢迎你们！”

掌声再次响起，此时的诺顿将军气场强大，完全主宰了整个会场，他那高亢激昂的声音在嘟嘟噜里回荡：“地球是地球人共同的家园，让我们团结起来，向邪恶势力开战，讨回我们的生存权！我们不做环境难民，我们要做地球的主人！”

“诺顿将军万岁！”

“西亚西斯万岁！”

……

呼啦啦，振臂高呼的人们冲上主席台，将诺顿将军团团围住。他们长矛杵地，短剑指天，弓弩在握，嘴里有节奏地喊着：“吼！吼！吼！”跳起了朴拙剽悍的土风舞。

眼见会场失控，被挤到主席台一侧的坎都岛自然资源与环境代表大叫：“安静，安静！”

没人理他，激动的人们将诺顿将军抬起来，一下一下抛向空中，就像欢迎一名从战场上得胜归来的英雄。

就在这时，“游戏时间到”五个字跳了出来，诺顿将军的英雄形象瞬间定格。

戏剧演绎到高潮戛然而止，牛牛心有不甘。但和上次一样，他连连点击启动按钮，始终未能将画面激活，只能无比遗憾地退出《末日》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