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行为反常
我虽然曾经记述过他那种奇异的经历,可是对于他所处的环境,并没有亲身经历,所以也不甚了了。只是大体上知道齐白在那个环境之中,犹如处身仙境,快乐无比。
所以我乍一在古堡中见到他,就感到奇怪,同时也意识到一定有极不寻常的事发生在他的身上,不然他决不会离开他的仙境,来到人间。
只是当时的环境十分紊乱,齐白一见到我,就要求我介绍他认识天嘉土王,我把他介绍给土王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当时我认为土王想得到生命配额,齐白有些事要求他,应该没有问题,现在我当然知道土王另有目的,可是他一样有求于我,而他居然拒绝了齐白的要求,可知齐白的要求一定很难做到──这也是他现在提出来作为交换条件的原因。
这不但引起我极大的好奇心,想知道齐白究竟要求些什么,而且我也关心齐白,想知道在齐白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作为老朋友。可以帮助,一定要尽力才是。
土王可以说十分聪明,在已经没有转圜余地的情形下,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转过身来,直视着他:“齐白要求你做什么?”
土王也直视者我,并不出声,一副“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告诉你”的神态。
我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指着他:“你不说也不要紧,可是我要告诉你,你错过了一个最好的机会,齐白应该是陪你去通过考验的最佳人选。”
土王现出不相信的神色:“他比你能干?”
我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根本无法和他相比,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他则非人、非鬼、非神,超越三界,穿梭阴阳,我无法形容──事实上,人类的语言根本无法形容他现在的情形。”
我这样说齐白,绝对没有夸张,而且事实的确是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齐白才好。
土王却像是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我有点冒火:“你说曾经研究过我,难道就未曾注意到我的朋友?不然你就应该知道,齐白是怎么样的人物!”
土王仍然神情疑惑:“我没有留意你的朋友──不过他如果真的神通广大,为什么还要有事情来求我?”
我冲口而出:“他求你什么?”
土王竟然一脸狡猾,并不回答。
看来,他还想以此作为我答应他要求的交换条件,我不禁哈哈大笑:“你不说,难道我不会去问他?”
土王的反应很奇怪,他像是竭力忍住了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句话好像是想说:就算你去问他,他也不会告诉你!
我扬了扬眉:“你不知道我和齐白的交情,不论什么事,他都会对我说!”
土王似笑非笑,神情可恶,我也不打算再和他说下去。可是他却又道:“如果你和他真有交情,那就应该帮助他,使我答应他的要求──他所要求的事情,看来对他重要之至。”
土王最后的那句话,我倒是绝对同意,不过我还是挥了挥手,冷笑道:“他有事求你,你有事求我,根据数学定律,他的事我也可以帮他完成。”
天嘉土王大摇其头,神情得意非凡:“人世间的事情,岂能以数学定律来规范?他所要求的事,天地之间,偏偏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帮他!”
我望了他好一会,心中的好奇心更甚。不过我当然不会再问他齐白究竟求他干什么,因为我完全不打算陪他去进行那种考验。
我略想了一想,心平气和地提议:“你们二人,不妨互相交换,你答应帮他,让他陪你去进行考验,他的能力在我之上,一定能给你更大的帮助。”
我的提议,一点也不复杂,只要土王相信齐白的能力,立刻可以成交,两人各适其适,问题自然解决。
土王皱着眉,很认真地考虑我的建议,过了一会,才道:“我仍然认为你是最佳人选。”
我也很认真地回答他:“比我能力强的人,天下有的是!旁人不说,这个古堡的主人,就上天下地,无所不能。你住在深宫,关起门来做土王,对外界的事情,知道得太少了。”
天嘉土王又想了好一会,才十分勉强地点了点头,“好,我只管和齐白去商量……不过要是事情不成功……我还是要来麻烦阁下。”
我当时并没有在意,只是随口答道:“你再来烦我,也没有用,我不会为你的王位出力!”
话一说完,我转身就走,只听得土王在我身后,唉声叹气,听得出他真是忧心忡忡。我心想,齐白虽然非神非鬼,可是真的神出鬼没,要找他不是容易的事。
我刚想回头问一问土王是不是有把握找到齐白,已经听得土王的声音老大不情愿地说着:“你可以再和我商量,卫斯理对你十分推崇,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如此!”
这几句话,只听第一句,还以为他在和我说话,听下去才知道不是。听来他像是在对齐白讲话!
土王的那几句话,并无奇特之处,可是这种情形却令我吃惊之至,自然而然停了脚步。
令我吃惊的原因是,我听出土王的话是在召唤齐白。
我知道齐白有突破空间的本领,那不会令我吃惊,可是我深知齐白的为人,高傲无比,能容人呼之则来?
土王居然习惯地用召唤下人的口吻来召唤齐白,怎能成功。我的提议,等于白说了!
我的吃惊,分成两个部分。先是吃惊于土王的无礼,我疾转过身,刚想出言斥责,却已听到齐白的声音,若远若近,飘飘忽忽地传来,正在回应土王的召唤:“来了!来了!”
我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齐白竟然召之即来,这固然使我意外之极,同时也想到,那必然是齐白有求于土王的事,对齐白来说,重要到了极点,他才会如此委屈自己。
那事情对齐白来说,既然如此重要,我自然非管不可,所以我站定了不动,看等齐白出现之后,我可以做些什么。
转眼之间,眼前一花,齐白已经出现在一排书架之前,一时之间,我简直不能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齐白会突然现身,我早已经经历,不足为奇,可是他的行为却令我难以相信这个人是我所熟悉的齐白。
只见他才一出现,就立刻向上王行礼,接着急忙趋向前,双手握住了土王的一只手,用力摇动,脸向着土王,脸上的那种谄媚之情,就算请唐宋八大家一起来执笔,只怕也形容不出来!
齐白从来也不是这样的人,以前他对盗墓老前辈病毒也只是尊敬,从来也没有这样肉麻的表现。
我用力眨眼,以肯定眼前出现的是事实。
这时候上王现出很是鄙视的神情──这是自然而然的事,越是献媚,越是遭人看不起,这是一定的规律。
我也多少有点明白,何以我竭力向土王推荐齐白,土王总是不相信齐白的能力。那一定是上次齐白见到土王的时候,情形也是如此,所以招来上王的轻视之故。
土王抽回被齐白握住的手,同时用极无礼的手势,挥着手令齐白离他远一点。
齐白在向后退开去的时候,甚至也是弯着腰,不敢挺直身子,脸仍然向着土王,神情像是恨不得能够去舔土王的鞋底,那副奴才相,真是令人作呕!
虽然这种情状并不罕见,日常总可以看到一些卖身投靠新主子的奴才,如此这般地丑态百出,可是我绝不认为这种情状应该发生在我的朋友身上。
所以我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他妈的齐白!你在闹什么鬼!”
我大声一喝,齐白才抬头向我望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令我更无法相信那是事实,看齐白的情形,像是他出现之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直到此时,才看到了我。
他看到了我之后的反应,简直难以想像,他先是怔了一怔,然后突然之间就变了脸,变化之快,难以形容。刚才他还是一头摇尾乞怜的狗,转眼之间,就变成气焰万丈,连身子都还没有来得及挺直,就已经向我呼喝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走开!”
我一生的冒险生活,训练了我迅速无比的应变能力,可是这时候在齐白的斥责之下,我却像个傻瓜一样,张大了口,不知道如何才好──因为我绝没有想到,齐白会用这样的态度来对我!
就在我呆住了不知道该如何才好之际,总共也不过一秒半秒的事情,齐白的神情变得更凶狠,样子也更可怕──一些电影中的反派、豪门走狗之类的嘴脸,就是这样子。
他再次怒吼:“叫你走!走!走!”
他一面吼叫,一面挥手顿足,眼珠瞪得极大,以致脸上的肌肉也为之扭曲。
这时候我心中的吃惊,多于生气,因为齐白的情形看来像是中了邪,本来他这种情形,看起来更像是鬼上身,可是他和鬼魂之间,有着奇妙的、纠缠不清的关系,鬼上身这种事情,大概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我感到一定是有什么外来的力量,影响了他的行为。所以我向他走去,同时道:“你镇定些,究竟发生了——”
我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齐自己经同时向我冲了过来,竟然二话不说,扬手向我脸上就掴!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攻击,更是意外之极,我立刻一翻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可是还是给他的指尖碰到了我的脸颊,由此可知我在那一刻,由于吃惊而反应慢了许多。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我还是没有见怪之心,只认为齐白的运行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可是接下来我手中突然一空,明明抓住齐白的手腕,却变成了空手,眼前一花,齐白也不见了踪影。再定睛一看,齐白已经到了土王的身边。
我知道这是他在施展突破空间的本须,而他在到了土王的身边之后,还不忘向土王笑一下,然后才沉下脸来,向我喝道:“叫你滚,你就滚!你这个人,从来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有破坏,没有建设,你快滚!”
片刻之间,我只觉得遍体生凉,如同浸入了冰水一般。
因为我看出来,齐白的行为,并不是受了什么外来力量的影响,完全是他确然想那样做!
我还无法知道他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可是我却可以肯定,他在这样做的时候,心中绝没有把我当成朋友。
他并不是做戏给土王看──如果是那样,倒至少应该先向我打个眼色,或者做个手势。他是真正想压低我,抬高他自己。
多年的朋友之交,竟然会发生如今这样的情形,真是令人心寒!一时之间,我仍然难以适应,只是后退了两步。齐白又一声大喝,顺手抄起一张倚子,向我直扔了过来。
我心头那口闷气无处可出,也大喝一声,一拳打出,打得那张椅子四分五裂,散了一地。
我再也不向齐白看一眼,转身就走。
至少有十几秒时问,由于我心情实在太激动,以致眼前金星直冒,什么也看不到。
直到我几乎和一个人碰个满怀,才定过神来,看清楚站在我面前的,正是大胡子康维十六世。
康维瞪大了眼睛,神情吃惊,问道:“卫君,你怎么了?脸色怎么比机器人还难看?”
我连透了儿口气,虽然心口还是闷塞无比,可是总算可以开口说话了。我张大了口,脱口道:“我瞎了眼,认错了……不知什么东西当朋友!”
康维身后传来柳絮动听的声音:“卫先生动真气了──其实大可以不必。”
她说着。从康维的身后闪了出来,继续道:“对于不是东西的人,最好就当他不是东西──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我苦笑逍:“道理谁都明白,可是身历其境,这口气可真难咽得下!”
柳絮笑靥迎人:“可得闻其详乎?”
我叹了一声:“你刚才还叫我不要放在心上,我遵命以行,已经忘记了!”
柳絮也没有再问,康维神情疑惑,我伸手在他肩头上拍了两下。“还是你这个机器人好──人心……太不可测了!”
说了之后,我又忍不住长叹数声,才道:“这里的事,已告一段落,我们后会有期。”
他们两人送我出古堡,我驾车离去,一路上精神恍惚,一直在想齐白的行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齐白有事求土王,希望在土王面前竭力表现他自己。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何以他要在土王面前这样抵毁我?
说来说去,问题还是在他要求土王的是什么事情,而这是完全无法凭空想像的事。而且我对齐白失望之至,再也不想去想它,所以就真的如柳絮所说──把它忘记了。
接下来两天,我又到了非人协会总部附近的一个小湖旁边,住在一家乡村旅馆中,目的是想能等到白素。
白素莫名其妙成了非人协会的会员,而非人协会的行为也不是常人所能预料──生命配额的转移,还只是一个设想,离成为事实十划还没有一撇,他们就已经先开会讨论哪一种人应该有资格接受他人的生命配额,虽然说做事宜未雨绸缪,可是也未免太早了些。
我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和白素定在哪里见面,我来到非人协会的附近,等候白素,是因为近年来我和白素之间,越来越心意相通──情形和神通之中的“两心通”很类似。
我们并没有刻意“修炼”这门功夫,只是相处久了,脑电波活动的频率就自然而然容易接近,能够了解对方的心意。我相信脑电波的活动毋远勿届,不受距离的影响。
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经常在不同的距离分开之下,互相向对方传达心意,不过成功率并不是很高。
这次我想再试验一下,看看白素是不是能够接收到我脑部活动所传送出去的讯号──反正就算不成功,也没有损失。
到了小湖边上第一天,我就集中精神,只想着要白素能够前来和我相会。
在这一天里,我发现有些情形很奇怪。小湖边应该很平静,可是我却发现了有不少不三不四的人,老在我一百公尺的范围内打转。
那些人形形色色,什么种类都有。有的看来是新婚夫妻来度蜜月,有的是老先生和老太太,也有三三两两钓鱼客,也有对着湖光山色写生的画家……
这些人要说有古怪,也难以说出具体古怪在什么地方,他们和我目光接触的时候,也都很客气地打招呼。可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些人大有古怪。
于是我留心观察他们,可是看来看去,又实在看不出什么毛病来。
要不是我对自己的直觉有充分信心,一定会以为自己神经过敏了。又过了一天,白素没有出现,可是周围的人却更多了。到了中午,我在小湖边散步,不论我走向何处,在我二十公尺的范围内,必然有人出现。
这令我感到气恼──那些人分明是在监视我,他们既然如此鬼头鬼脑,身分隐密,那么我需要做的事首先就是揭穿他们的身份。
我估计他们属于非人协会,所以想了一想之后,我向一个咬着烟斗,看来像是在湖边沉思的中年人走了过去。
我之所以选择那个中年人,是因为我留意了好一会,看到有七八个人,曾经在他的近距离经过,虽然我没有发现他和那些人之间有什么沟通,可是这种情形并没有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或许他们的沟通方法隐密,我没有觉察。
凭这一点观察所得,我就可以假设这个中年人是所有人的头头。所谓擒贼擒王,我当然首先要找他。
我一直走到他的身边,他很自然地向我望了一眼,点了点头,然后视线又转向远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来。
我心中冷笑了一下,很自然地问:“你们的会,开得怎么样?有结论没有?”
这两句话,听来有些没头没脑,可是如果他是非人协会中人,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那中年人陡然听到我这样说,震动了一下,张大了口,连烟斗也掉了下来。
他也顾不得去捡拾,转过头,瞪大了眼,向我望来,其吃惊程度远远出乎意料之外。
不过他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就恢复了镇定──快到了我几乎以为刚才看到他吃惊的情形,是我眼花了!
他在转眼之间,臧然变得脸带笑容,先好整以暇地抬起了烟斗,然后才道:“卫先生,真是名不虚传──真不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露了破绽,给你看穿了。”
他一开口,竟然立刻承认自己所为,这倒很是意外,也使我对他们的反感程度减低。何况非人协会虽然对我无礼,可是白素已经是会员,我和他们之间,也没有理由处于敌对地位。
所以我笑了一下:“你们并没有破绽。”
那中年人大是讶异:“那阁下是如何知道我们是在留意尊驾的行动?”
他竟然把监视这种丑恶的行为说得如此优雅,我笑了起来:“说出来你可能不服气──我只是凭我的直觉,感到你们鬼头鬼脑,不怀好意!”
那中年人呆了一呆,起先像是不是相信我的话,可是立即笑了起来:“鬼头鬼脑抑或有之,不怀好意则绝对是阁下的误会。”
此人说话甚是风趣,我也笑道:“然则难道是一片好意?”
他突然神色变得十分严肃,先点了点头。然后才道:“真是一片好心──只是不知道如何向阁下表达。”
我心中大是疑惑,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同时我也感到自己的判断可能有误──如果对方是非人协会的人,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沉声道:“直说即可。”
在我和那中年人对话之间,已经有四五个人接近我们,隐隐成了包围之势,所以虽然中年人说一片好心,我还是全力戒备,而且也可以进一步肯定他们并非属于非人协会。
可是那中年人一开口,却和我当他是非人协会中人,问他的那个问题按得上,他道:“我们开会讨论,开会……经过再三的讨论,已经有了结果……”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才好。
我笑了一下:“你们的决定如何?”
中年人直视着我:“真要直说?说了你不会见怪?”
虽然我已经感到他们可能不是非人协会的人,可是这个问题却是我一开始就问下来的,所以顺着这个问题,我还是把他们当作是非人协会派出来的。
所以我自然而然回答:“我为什么要见怪?大不了你们决定我投有资格接受生命配额的转移──我可以告诉你们,从头到尾我根本对他人的生命配额没有产生过兴趣!”
我把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可是对方的反应却奇怪之至。不但那中年人现出讶异莫名的神情,在身边的几个人,也有的发出了感到奇怪的声音──他们一直把自己的身份掩饰得十分好,要他们有这样的反应,非得我的话令他们真正感到奇怪才行。
然而我的话怪在何处呢?难道他们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生命配额?
我正在思疑,那中年人伸手在额头上打了一下,瞪大了眼望着我:“阁下在说什么?请恕我不懂莫测高深!”
他的神情绝不像是做作,在那一刻我已经可以肯定,他不属于非人协会。
我知道这个误会没有必要延续下去,所以我挥了挥手,直截了当地问:“你们不属于非人协会?”
那中年人神情更是莫名其妙:“非人协会?那是什么东西?”
我也学着他,在自己头上打了一下,有点啼笑皆非:“我误会了——”
我虽然知道自己弄错了,可是一时之间也不明白何以我们的对话可以由我误会的问题开始,而又可以继续下去。
那中年人显然也有同样的疑惑,所以我们两人都用疑惑的眼光望向对方,过了一会,中年人才道:“如果你弄错了我们的身份,那么你所说的开会结果,也不是我们的那回事了?”
我苦笑:“应该不是──这叫误打误撞,刚好你们也开过会……你们的会,难道和我有关,所以你们才来注意我的行动?”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心中急速转念,想弄明白这伙人和我会有什么关系,可是放眼看去,走近来的人越来越多,却全是生面孔,自然无法知道他们的来历。
在这样的情形下,我如果对他们一无所知,那就显得我很低能,我总要多少把他们的来历说出一点名堂来才是。
我注意到那些人不论男女老少,肤色都很黝黑,脸型也有共同的特征,他们的服饰打扮虽然不同,可是有几个青年人,腰间都有新月形的匕首──刀套上用各种宝石装饰,很是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