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英国、荷兰、瑞典、丹麦、俄国代表一一登台亮相
对这份文件决不可置之不理。因为北极实验协会一旦占有了北极地区,那北极就划给了美洲,确切地说,就永远属于美国了。而充满活力的美国无时无刻不在想扩大版图。早几年,俄国把北科迪埃尔到白令海峡的西北地区让给了美国,使美国大大增加了版图。因此其他大国不甘心合众国再吞并北极,是情有可原的。
然而,一些不与北极地区接壤的欧亚国家拒绝参加这次古怪的拍卖。他们认为拍卖的结果令人置疑。只有那海岸毗邻84°线的国家才派出了正式代表去行使自己的权力。此外,大家将会看到,他们并不想出高价,因为这很可能是一块无法真正拥有的地方。不过,贪得无厌的英国认为应该给自己的代表一笔为数相当可观的资金。另外要指出的是,出让北极地区丝毫不会威胁到欧洲的平衡,也不会引起任何国际纠纷。所以,此时还健在的德国总理德·俾斯麦先生皱都没皱一下他那朱庇特式的浓眉。
这样就只剩英国、丹麦、瑞典—挪威、荷兰和俄国了。它们将参加在巴尔底摩举行的拍卖,与美国抗争。北极冰帽将属于出价最高者,可其商业价值到底有多大,却很令人怀疑。
五个欧洲国家都希望拍卖对自己有利,这是无可厚非的,于是历史人物便成了他们论战的理据。
拥有70°线以外的北角的瑞典—挪威毫不掩饰地声称,他们拥有延伸到斯匹次卑尔根这片广阔空间,甚至从这儿一直到北极都属于他们。因为,挪威人凯洛和著名的瑞典人诺登斯奥尔德对开拓该地区都曾经做出过贡献。这是不容置疑的。
丹麦认为:它已经是几乎沿北极圈一线的冰岛和费罗约群岛的主人。北极地区最北的地方,诸如迪斯科岛(位于达维斯海峡)、霍尔施泰因斯堡、普洛文、戈德豪恩·乌伯纳维克等地(位于巴芬湾和格陵兰西海岸)都隶属于它。举世闻名的航海家白令虽然当时为俄国服务,但是他出生在丹麦。1728年,白令横越了以他的名字命名的海峡。十三年后,他与同船的三十名探险家,在另一个以他命名的岛屿沿海遇难,悲惨地溘然长逝。1619年,航海家让·蒙克曾经探查过格陵兰东海岸,并标注了完全不为人知的几个地点。因此,丹麦有权成为该地区的拥有者。
荷兰则说:在十六世纪末叶,它的海员巴伦支和希姆凯克就已经到过斯匹次卑尔根和新曾布尔。1611年,让·马因向北采取了大胆的行动,使荷兰占有71°线以外的以他命名的岛屿。荷兰有这样一段光荣历史,介入拍卖顺理成章。
参加过北极探险的俄国人有阿列克谢·切里科夫,航海家白令即在他的麾下;1751年,波鲁斯基远征北极,一直越过冰海的疆界;1739年,马丁·斯班贝格上尉和威廉·沃尔顿中尉也曾到达这些陌生的海域。由此可见,俄国人积极参加了穿过亚洲和美洲之间海峡的探险活动。此外,西伯利亚的疆域越过120°线一直延伸到堪察加极限,在这片辽阔的亚洲海岸线上,居住着萨摩耶德人、雅库特人、周克什人和俄国管辖的其他民族,俄国人难道不是控制了半个北冰洋吗?在75°线离北极不到九百海里的地方,他们不是还拥有新西伯利亚的一些小岛和岛屿,即十八世纪初发现的利亚库群岛吗?1764年,早在英国人、美国人、瑞典人以前,俄国航海家什沙可夫不就曾试图向北打开一条通道,缩短两大洲之间的航程吗?
总之,最想成为这一难以涉足地区的主人的是美国人。他们曾进行过多次尝试,除了约翰·福兰克林勋爵之外,去探险的还有格里内尔·凯恩、海斯·格里利、德龙以及其他有胆略的航海家。美国人也可以吹嘘他们的地理位置离北极最近。比如从白令海峡过赫德森湾就进入了北极圈,又比如沃拉斯顿、阿尔贝特王子、维多利亚、纪尧姆王、梅尔维尔、科克木、班克斯、巴芬等陆地和岛屿,以及那上千的小海礁,不都是大陆架伸向北极90°线的延伸吗?如果说北极通过一条不间断的线与地球的某个大陆连为一体的话,那么这个大陆便是美洲,而不是亚洲和欧洲。因此,联邦政府提出由一家美国公司占有北极地区,那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说北极地区要归某一个国家所有,争议最少的,只能是美利坚合众国。
应该承认,统治着加拿大和英属哥伦比亚的联合王国的很多海员都在征服北极中建树了功勋。因此,它有充足的理由把这一地区兼并进自己庞大的殖民帝国。所以,英国报纸甚至展开了一场大论战。
英国大地理学家克里普特林甘在《时代报》著文引起轰动:“瑞典人、丹麦人、荷兰人、俄国人和美国人都可以认为自己有权获得北极地区,但英国决不会轻易让出这块地盘。新大陆的北部难道不是已经归属英国了吗?从1739年维卢希到达斯匹次卑尔根和新曾布尔,到1853年麦克卢尔的轮船穿过北极西北,北部的陆地、岛屿难道不是英国人发现和征服的吗?”
费泽海军元帅在《旗帜报》发表文章说:“弗罗比歇、戴维斯、霍尔、韦默斯、赫德森、巴芬、库克、罗斯、帕里、贝希、贝尔彻、福兰克林、肯尼迪、内尔斯、科林森、阿切尔、穆尔戈莱沃、斯科莱斯比、麦克、科林托克,不都是盎格鲁·撒克逊人吗?哪个国家有权对这些航海家也没到达的北极地区提出占得住脚的主权要求呢?”
“好吧!”《圣迭戈信使报》(加利福尼亚州)反驳道:“既然美国和英国都有自尊心,我们不妨回顾一下历史。内尔斯远征中的英国人马坎曾经到达北纬83°20′。可格里利远征中的美国人洛克伍德和布雷纳德却超过了他15′,在83°35′的地方升起了美国三十八星旗。最为靠近北极的光荣属于洛克伍德和他的伙伴。”
以牙还牙,以眼不眼。谁也不比谁差。
实际上,深入北极地区的航海家中,还有1498年的威尼斯人卡伯特;1500年的葡萄牙人科特雷亚尔。他们先后发现了格陵兰和拉布拉多。不过,意大利和葡萄牙都不想参加拍卖,对谁将获得北极也不关心。
只有英国和美国积极用英镑或美元支持这场领土竞争。
然而,与北极相邻的国家,通过商业会议和科学会议协商了北极实验协会提出的建议,决定参加12月3日在巴尔底摩举行的拍卖,并各自给本国的代表一笔经费,但不可超支。至于出售得来的钱,将分给未买的五个国家,作为放弃今后一切权利的补偿。
经过多次讨论,事情终于谈妥。有关国家同意在巴尔底摩进行拍卖。代表们带着信用券从伦敦、海牙、斯德哥尔摩、哥本哈根、彼得堡出发,在拍卖前三周抵达了美国。
美国代表只有北极实验协会的威廉·斯·福斯特,他的名字也曾独自出现在“纽约先驱报”11月7日公告上。
关于欧洲各国派出的代表,现专门介绍如下。
荷兰代表:雅克·詹森,荷属印度前议员,五十三岁,身材矮胖,活像一尊雕像。短胳膊短腿,戴着一副铅制眼镜,圆圆的脸上闪着红光,发型呈环状,鬓须如霜。一看便知这是一个老诚的男子。他对这件事的结果心中无底,所以态度有些暖昧。
丹麦代表:埃里克·鲍尔德纳克,前格陵兰属地副总督。中等身材,两肩略不平,大腹便便,肥大的脑袋摇摇晃晃,双眼高度近视,阅读时用鼻尖嗅着书本。若有人谈及他国的权利,他根本不与理论,因为他认为北部地区理当归为本国。
瑞典—挪威代表:简·哈拉德,克里斯蒂亚纳宇宙志教授,曾是诺登斯奥尔德远征最积极的支持者之一。典型的北方人,一张红红的脸,金色的发须,犹如熟透的小麦。他确信北极帽只是古冰海,毫无价值。因此,他之所以前来,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
俄国代表:鲍里斯·卡科夫上校,即是军人,也是外交官。高大、严峻,浓发密须,整个身体裹在便服中显得别扭,常常下意识地去触摸昔日佩剑的剑柄部位。他费尽心机地想要知道北极实验协会的建议背后隐藏着什么东西,将来是否会引起国际纠纷。
英国代表:唐兰少校和他的秘书迪安·图德林克。这两个人足以代表联合王国的全部贪欲、巨大胃口、经商办实业的本能和喜欢把从北到南到赤道的所有“无人认领”的土地据为己有的天性。
这位唐兰少校是地道的英国人:又高又瘦,骨骼突出,青筋暴露、瘦削的脸庞下长着一个沙锥鸟式的细脖颈,向后倾斜的肩膀上托着一颗帕默斯顿式的脑袋,一双涉禽长腿。虽然年交花甲,但是精力充沛,从无倦意。在画定印度和缅甸边界的工作中,他已经显示了这一点。他从不发笑,大概他也从未笑过。何必笑呢?谁见过火车头、升降机或轮船会笑?
秘书迪安·图德林克与他迥然不同。此人话多,滑稽。肥头大耳,头发散落在前额,一双小眯缝眼。他生在苏格兰,以其谈吐诙谐和爱开玩笑而出名。尽管他谈吐诙谐,但是一涉及到英国利益,无论有理还是无理,他和唐兰少校一样自私、专横、寸步不让。
很显然,这两位代表将成为美国公司的最强劲的对手。北极属于英国!自史前以来就属于他们。好似造物主把转动地球的使命指定给了英国人,他们绝不把它让给外人。
法国认为不宜派出正式或非正式代表,只有一名法国工程师以爱好艺术为由前来跟踪这件怪事的进展。该他出现的时候,大家会见到他。
北欧各国代表因不愿互相影响,各自乘坐不同的轮船来到巴尔底摩。他们互为竞争对手,每个人口袋里都装着为战斗所必需的金钱。不过,实力并非旗鼓相当。有的钱数不足一百万,有的超过了一百万。其实,为了占有地球这块无法涉足的地方,这个数字太大了。在力量对比中,最占优势的是英国代表。联合王国给了他们一笔十分可观的款子。有这笔钱,唐兰少校可毫不费力地战胜瑞典、丹麦、荷兰和俄国。至于美国,就是另一回事了,在金钱上它最不容易战胜。那家神秘公司想必拥有巨资。因此,一场数百万金钱大仗就局限在美国和英国之间了。
随着欧洲国家代表登陆,公众舆论变得更加热烈。报纸上登满了奇谈怪论,对占有北极产生出各种奇异的假设。他们想干什么?又能干什么呢?除非是想维护新旧两大陆的冰川。巴黎《费加罗报》甚至半开玩笑似地支持这种说法:可是维护冰川也得越过84°纬线呀。
这些代表在穿越大西洋的旅途中互相躲避,抵达巴尔底摩以后才开始接触。
各国代表开始为什么会躲躲闪闪呢?因为他们想私底下单独与北极实验协会取得联系,了解该协会买北极的动机,以及买下北极协会可得到什么好处,以便能趁机捞一把。然而,直到此时,没任何迹象表明该公司在巴尔底摩有办事机构。没有办公室,也没有职员。如想了解情况,请找高街的威廉·斯·福斯特。但是,这位老实的鳕鱼代售商,对此事可能比全城最下等的脚夫知道的还少。
因此,代表们什么信息也得不到,只能听听公众中流传的或多或少有些荒谬的猜测。如果公司不加披露,难道它的秘密就无法猜透吗?天知道。也许待到获得北极以后,沉默才会打破吧。
鉴于这种情况,代表们开始互相拜访,互相试探着拉关系,大概想私下里组成一个反对共同敌人——美国公司的联盟。
11月23日晚,代表们都聚集到了沃顿斯莱旅馆唐兰少校和秘书迪安·图德林克的房间里。这种大家串通一气的趋势,应归功于干练的外交官鲍里斯·卡科夫上校的巧妙安排。
他们的话题自然而然地谈到公司占有北极地区后所能得到的商业和实业的好处。简·哈拉德教授问同僚中有谁去打听过消息,大家都承认与威廉·斯·福斯特接触过。
“但是,我失败了,”埃里克·鲍尔德纳克说。
“我也没成功。”雅克·詹森随声符道。
迪安·图德林克答道:“我以唐兰少校的名义去过高街商店,见过一个胖子,身着黑色衣服,头戴一顶高高的帽子,一件白围裙把他从脖子盖到脚。当我向他询问此事时,他回答说,‘南星’号轮船从新地满载而归,他可以为阿德里内尔公司供应一大批鲜鱼。”
“哼!”总是持怀疑态度的荷属印度前议员反驳说,“把钱扔进北冰洋,还不如买它一船鳕鱼!”
“问题不在这里。”唐兰少校用简短而高傲的口气说,“问题不是鳕鱼,而是北极帽……”
“美国很想把北极帽戴在头上呢!”迪安·图德林克得意地一笑,觉得自己答得很妙。
“那美国佬可要伤风感冒了。”卡科夫上校说得更俏皮。
“问题不在这里。”唐兰少校站起来正色说道,“我不知鼻炎、感冒与我们的会议有什么关系。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出自何种理由,北极实验协会所代表的美国,诸位先生,请注意‘实验’一词,想要购买目前……,诸位先生,请注意‘目前’一词,围在北纬84°线以内的北极周围四十万零七千平方海里的地区……”
“我们知道,唐兰少校。”简·哈拉德当即驳道,“这我们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我们所不明白的是,该公司如何从商业价值上开发那片陆地和海洋?如果那能被称之为陆地和海洋的话。”
“问题不在这里。”唐兰少校第三次回答,“一个国家打算购买地球的一角,从地理位置看,该地似乎更应属于英国……”
“属于俄国。”卡科夫上校说。
“属于荷兰。”雅克·詹森说。
“属于瑞典—挪威。”简·哈拉德说。
“属于丹麦。”埃里克·鲍尔德纳克说。
五位代表激动起来,他们的谈话险些变成了泼妇骂街。这时迪安·图德林克首次插话。
他以和解的口气说:“先生们,照我上司唐兰少校喜欢的说法,问题不在这里。既然业已决定出卖北极地区,那么,它势必属于诸位所代表的出价最高的国家。既然瑞典—挪威、俄国、丹麦、荷兰和英国给了代表金钱,那么诸位组成一个联合会不是更好吗?联合会可以拥有一大笔资金,使美国公司无法与之抗衡。”
代表们面面相觑。这位迪安·图德林克还真有点鬼点子。一个联合会……在当代,一切都讲联合,人们要联合就像人们要呼吸、喝水、吃饭、睡觉一样。无论政治上还是商业上,没有比这个词更时髦的了。
不过,异议和解释总是免不了的。雅克·詹森表达了各位同事的情绪后问:
“那以后呢?”
是的,联合会占有北极地区以后呢?
“我看给英国!”少校僵硬地说。
“俄国!”上校紧皱着眉头说。
“荷兰!”议员说。
“当上帝把丹麦赐予丹麦人的时候……”埃里克·鲍尔德纳指出。
“对不起,”迪安·图德林克嚷道,“上帝只赐过一个地方,那就是把苏格兰给了苏格兰人!”
“你此话可有依据?”瑞典代表问。
“诗人不是说过吗?‘苏格兰主权神授’。”这爱开玩笑的家伙偷天换日,把拉丁诗人维吉尔(公元前70~19)第一首牧歌中第六行诗Deusnobishoecotiafecif(主权神授)中的hoecotia连读成了 Ecotia(苏格兰。)大家都笑了。只有唐兰少校例外。这一笑又一次缓和了气氛,避免了争吵。
迪安·图德林克又说:
“别吵,先生们!何必呢?还是搞我们的联合会吧……”
“那以后呢?”简·哈拉德又问。
“以后,”迪安·图德林克回答说,“那再简单不过了。先生们,买到以后,北极地区的所有权或者归大家共有,或者按合理的价格把它转给共同占有国中的某一个。但是我们的主要目的达到了,就是把美国代表排斥在外。”
眼下这建议给人感觉不坏。不过,要不了多久,等到确定谁来占有这块你争我夺但却没有用处的地方的时候,代表们势必又会大打出手。大家知道,他们可都是体壮如牛的啊!不管怎么说,精明的迪安·图德林克讲的没错,美国与北极肯定无缘了。
“我看这建议不赖。”埃里克·鲍尔德纳克说。
“巧思。”卡科夫上校说。
“妙想。”简·哈拉德说。
“狡猾。”雅克·詹森说。
“够英国味!”唐兰少校说。
大家口头上恭维着,心里却在捉摸日后怎么捉弄一下自己可敬的同僚。
鲍里斯·卡科夫又说:“先生们,那么就一言为定,我们联合起来,然后北极主权咱们家家有份。”
就这样说定了。
还剩下一个问题:了解一下各国向代表们提供了多少钱,然后把钱加在一起。可以肯定,这笔钱的总数之大,是北极实验协会的财力望尘莫及的。
于是迪安·图德林克提出了这个问题。
这确实是个问题。众人都不吭气了,谁也不想回答。打开钱包给别人看?把口袋里的钱倒进联合会的钱柜?事先介绍一下每人打算投标多少钱?干嘛这么急嘛!倘若今后新的联合会成员之间发生矛盾呢?倘若形势迫使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而争斗呢?倘若外交家卡科夫对雅克·詹森的花招恼火呢?倘若雅克·詹森被埃里克·鲍尔德纳克的诡计所激怒呢?倘若埃里克·鲍尔德纳克对简·哈拉德的狡猾不满呢?倘若简·哈拉德不支持唐兰少校的傲慢的要求呢?倘若唐兰少校本人对其他同僚搞阴谋呢?总之,说出自己有多少钱,那等于是把自己最隐秘的东西亮给了人家。
迪安·图德林克这一问虽说必要,但却让人难堪。回答的方式有两种:一是把钱数夸大,临到付款时丢人现眼;一是把钱数大大缩小,使大联合的建议化为泡影,变成一场笑话。
荷属印度前议员倾向于后一种想法。显然,这家伙在寻开心:
“先生们,非常遗憾,我只能为北极地区拿出五十里克斯达尔。”
同僚们都学他的样。
“我呀,只能拿出三十五卢布。”俄国代表说。
“我呀,只能拿出二十克罗诺尔。”瑞典—挪威代表说。
“我呀,只能拿出十五克朗。”丹麦代表说。
“那么,”唐兰少校答道,声调里带着英国人惯有的傲慢,“是为了你们,我才要北极的。先生们,英国只能拿出一先令六便士!”
古老欧洲代表们的会议就这样滑稽地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