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两年假期 第十三章 避冬之所

查曼岛早在5月初就进入了冬季。但这冬季时间到底有多长?如果这地方与新西兰位于同一纬度位置,冬季时间会长达5个月。所以高登得准备应付这漫长严冬的酷寒。

这位年轻的美国小伙子将所观察的气候状况做了详细的记载。他发现这里的冬季5月份开始,这比其他地方的冬季7月份开始要早两个月,而北半球的冬天一般是正月份开始。这里的冬季往后会持续两个多月,甚至持续到9月中旬。那时已是春分时期,因为到时候是多雨季节,所以这冬季会显得更加漫长了。在10月上旬以前,这群小殖民者恐怕得乖乖地呆在法国人穴里。只有过了这段时间之后,他们才能在查曼岛附近或出外去狩猎捕鱼。因此他得起草一份日常工作计划,安排好洞里的生活。

首先,他决定取消在查曼学校曾实行过低年级学生为高年级学生服务的制度。他得使出全部精力去说服孩子们接受他的主张。他们已长大成人,应该学会像大人一样做事。在法国人穴中再不能实行低年级学生为高年级学生服务的制度。小孩子们不能成为大孩子们随意使唤的对象。

他们还存有几本有关科普和旅游的图书。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大孩子们尚可以继续他们的学业。生存环境的困难,寻找日常供应的艰辛,危难时刻的应变判断能力,所有这些会教会孩子们慎重地对待生活。自然而然,大孩子们有义不容辞的责任去教育那些年幼无知的小伙伴们。

因为小孩子年纪太小,为了不至于使他们过度劳累,大孩子们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去锻炼他们的体力,陶冶他们的性情。只要天气许可,他们便会让小孩子们穿上舒适的衣服外出活动,在新鲜空气中尽情地玩耍,或者从事些力所能及的劳动。总之,整个计划是根据英国教育思想的四大原则起草而成的。

“如果你害怕做什么事,就越要大胆地去做。”

“做任何事情都要尽力而为。”

“千万不要害怕疲惫,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益的。”

“身体健康就意味心理健康。”

这些都是孩子们经过开会讨论一致通过的。

他们每天在大厅里上午学习两个小时,下午学习两个小时。读六年级的布莱恩特、唐纳甘、克罗丝、巴克斯特和读四年级的威尔科克斯、韦勃给读一、二、三年级的小伙伴们轮流上课。他们讲授数学、地理、历史以及他们自己从学校图书馆书本中学到的知识。这样也有助于他们温故而知新。每到星期日和星期四,他们会就一些科普、历史或某些真人真事为题展开辩论,要求每一个人都积极参加,直抒己见。

做为殖民地的领袖人物,高登会督促大家如实完成计划,除非有意外之事发生。

开始,他们对时光的流逝也做出了一些安排。他们还保留着从帆船上带过来的天文历书,但每过一天,就必须及时做上记号。他们也有手表,但这种手表必须每天上好发条以确保手表走时准确。这种任务就委托给了两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威尔科克斯负责每天给手表上弦;巴克斯特负责历书的标记;韦勃则被安排每天负责记录气压计和温度计上的刻度。

后来,他们又想起要创办一份日讠志,记载他们在查曼岛上生活期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巴克斯特自告奋勇地接下了这一任务。经过他的努力,一份记载查曼岛上所发生的人和事的《法国人穴》期刊创立了。

洗衣服也是一件不能耽搁的大事。幸好他们不缺肥皂用。孩子们一到地里玩耍或一到河里去捉鱼,总会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不管高登怎么提醒,怎么发牢骚,有时甚至威胁要惩罚那些弄脏衣服的人,小孩子们总是把衣服弄得一塌糊涂。虽然他们有会洗衣服的人,莫科在这方面很在行,但他又没这么多时间和精力去洗衣服,所以大孩子们有时还得帮帮他。

达成这项计划之后的第一天是星期天。他们像一般的美国人和英国人一样生活着。上午,孩子们会沿着家庭湖畔散步。因为天气很冷,在外面活动几个小时之后,他们会兴高采烈地回到暖和的大厅里面,等待去贮藏室享用由法国人穴聪明的烹饪大师精心准备的热饭热菜。到了晚上,他们可以欣赏加耐特演奏的手风琴音乐会。虽然他唱得多少有点跑调,但唱的都是地道的盎格鲁·撒克逊民歌。杰克是唯一一个稍有音乐天赋的人,但目前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又不太好,根本就没有心思参加伙伴们的活动。即使有人恳求他唱歌,他也不唱。

每天工作开始时,被索维丝称作“尊敬的高登”总要发表一次简短的讲话。到了晚上10点钟,孩子们会一起祈祷,算是一天生活的结束。接着便上床睡觉,留下小迷守夜。孩子们已充分信任小迷能应付一切可疑之事。

到了6月份,天气变得更加寒冷了。韦勃报告说气压计的刻度刚好稳定在27英寸,而温度计显示的温度是零下20度到零下18度。只要南风一转变为西南风,温度就会上升一点,法国人穴周围便会覆盖上很厚的一层雪。但下雪并不令人讨厌,因为孩子们有机会打雪仗了。有几个孩子在打雪仗时还吃过不少亏,特别是杰克。有一次他正站在旁边看,克罗丝扔过来的一团雪刚好打中了他,痛得他大声哭了起来。

“我并不是故意的。”克罗丝为自己失手的事辩解说。

“你也许不是故意的,”布莱恩特检查了一下他弟弟的眼睛说,“但你不应该打这么重。”

“嗯,谁叫他在这里挡路呢?”克罗丝说,“他不是在玩吗?”

“才把眼睛打青一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唐纳甘大声说。

“也许伤得不严重,”看到唐纳甘出面干涉这件事,布莱恩特又说,“但我想叫克罗丝再不要这样了。”

唐纳甘讥笑着说,“既然克罗丝不是故意的,他又怎么能保证呢?”

“这不关你的屁事,唐纳甘!”布莱恩特说。“这是我和克罗丝两个人的事。”

“布莱恩特,你要这样的话,这件事我偏要管!”唐纳甘回答说。

“既然你想管,你就来管吧!”布莱恩特不甘示弱地叉起了腰。

正在这时,高登走了过来,及时制止了这场很快就要拳脚相加的争吵。

经过高登的裁决,唐纳甘认了错,怏怏不乐地回到了法国人穴。令人担忧的是,以后会不会还有类似的争吵演变成格斗的事情发生呢?

大雪持续下了两天。为了让小伙伴们开心,索维丝和加耐特堆了一个庞大的雪人,塑了一个巨大的脑袋,高高的鼻子。虽然托内和科斯塔在白天还敢朝雪人扔雪球,但到了晚上,黑暗使雪人显得更加庞大,他们一看到雪人就吓得直发抖。

“噢,你们俩是胆小鬼!”埃文森和金肯斯心里也很害怕,却装出一副非常勇敢的模样。

到了6月下旬,孩子不得不放弃这些娱乐活动。因为大雪堆积有三四英尺深,他们根本就出不了洞。要是冒险走出法国人穴几百码远,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了洞。

这些小殖民者在洞内乖乖地呆了两个星期,一直呆到7月9日。但他们的工作和学习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相反,日常工作计划得以更加严格地执行。每周两次的辩论会按时举行,孩子们也乐于参加。唐纳甘因为博览群书而能言善辩,辩论时总是处于上风。但不知为何,他这人生性高傲,有损于他聪明能干的形象。

虽然他们整日整夜地呆在大厅里,但幸亏有过道利于通风,孩子们的身体尚没有发生毛病。这可是非常关键的问题。万一要是谁病倒了,他们可不会看病开药。幸好他们也只是偶尔患上轻微的感冒或喉痛,喝点热开水或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他们还遇到了另一个需要解决的难题。原来他们饮用的淡水是等海水退潮之后才从河里运来的。只有这时的水才不含海水的盐分。但现在整个河面都结冰了,没法将河水中的海水除去。高登和他的“土木工程师”巴克斯特协商过该采取什么好办法。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思考之后,巴克思特提出在河流几英尺以下的地方铺设一根水管。这样,河流底下的水不会结冰,并且可以通过水管直接流进贮藏室。幸亏巴克斯特保留着那根从帆船洗手间拆下来的长铅管。这样,经过一番努力,河里的淡水终于被引进贮藏室里。至于洞内照明问题,他们还有充足的灯油,但过了这个冬天,他们恐怕只能点用脂肪油制成的蜡烛,那些脂肪油都由莫科细心地保存着。

解决小殖民地的吃饭问题也存在很大困难。因为这时候猎手们不能像往常一样出去打猎,捕鱼的人不能像往常一样出去打鱼。有几只饿得发慌的野兽跑到运动场上觅食,但只是一些胡狼,唐纳甘和克罗丝才开一枪便把它们吓跑了。有一天,有将近20只胡狼成群结队地跑了出来,孩子们不得不用障碍物抵住大厅和贮藏室的门户。毕竟孩子们还是有点惧怕这群饿得发慌的野兽的袭击。幸亏小迷及时发出了警报,他们做了防备,野兽也没有强行冲进法国人穴去。

在这种不利情况下,莫科不得不动用从帆船上搬过来的食品,而这些食品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能动用的。这是他们早已协商并达成了一致意见的。高登是极力反对动用这些库存食品的。他不忍心看到这么点库存食品一天天在减少。虽然他们还存有大量的野鸭和鸨鸟肉,这些都是煮得半熟之后存放在密封的桶里。莫科每天取出一些来吃,再加上一些腌制在盐水中的鲑鱼。但要知道,法国人穴中一共有15张嘴吃饭,并且都是8到14岁的小男孩,食欲个个都很旺盛。

但也并不是说他们在冬天完全吃不上新鲜肉。威尔科克斯很会设置各种陷阱。他设法在河岸上布下了好几个“4”字形陷阱。在伙伴们的帮助下,他用几根长木棍撑起几张网,常常能同住从南荒郊飞过来的鸟儿。虽然捕俘的鸟不是很多,但也足够他们改善日常的生活了。

最让人烦心的是那只鸵鸟。尽管索维丝专门负责驯养它,但不得不承认,驯养工作一点也没有起色。

“它会成为一匹好坐骑的!”虽然索维丝一点也看不到他可以骑到鸵鸟背上去的希望,但他总是重复着这一句话。

因为鸵鸟不吃肉食,索维丝不得不每天出去,在两三英尺深雪的地里寻些青草和树茎。为了喂肥他心爱的宠物,他可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干。

要是这鸵鸟在漫长的冬天里瘦了的话,也实在怪不得索维丝这位尽职尽责的饲养人。只能寄希望鸵鸟在春天里再恢复原来正常的肥壮模样。

7月9日那一天,当布莱恩特清早出去时,他发现风向又突然转变成了南风。

空气如此寒冷,布莱恩特只好又钻进山洞里,将温度的变化情况告诉了高登。

“那正是我所担忧的,”高登回答说,“如果我们只需熬过两三个月的冬季时光的话,那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但现在表明,”布莱恩特提出说,“我们的帆船向南漂流得比我们所想象的要远得多!”

“我敢打赌,”高登说,“我们的地图册在南极附近的海域中根本没有标示这么一个岛屿。”

“这事情真让人百思不解。我真不知道,如果我们离开了查曼岛,又能上哪儿去呢?”

“离开查曼岛?”高登说道,“你一直还在想这件事吗?”

“我一直在想,”布莱恩特说,“如果我们能造一艘在大海上航行的小船,我会毫不犹豫地去远航看一看。”

“好主意!”高登赞叹地说,“但现在还为时太早。再等等看吧!先把我们的殖民地搞好一点再说。”

“什么?”布莱恩特说,“难道你忘了我们是远离父母的孩子吗?”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高登承认说,“但现在我们也还过得不错!我们还得住一段时间,我在想我们现在还缺些什么?”

“什么都缺,高登,”布莱恩特显然不想再谈论这一论题了,“连我们的干柴都快烧完了。”

“噢,那没关系,岛上树林里有的是干柴。”

“但我们现在就得捡拾些干柴,原来的都快烧完了。”

“我今天会去了解情况的。今天温度是多少?”

贮藏室里的温度只有41度,那还是因为室内烧了火炉。只要将温度计放到洞外一量,气温马上就降至零度以下。

天气非常寒冷,如果接下来的几个星期还是那么晴朗干燥的话,寒冷会更加加剧。尽管大厅和厨房里炉火烧得呼呼作响,但他们还是明显地感觉到法国人穴里的温度降低了。

9点钟左右,他们吃完了早饭,决定去一趟陷阱树林,顺便捡一些干柴回来。

如果不刮风的话,哪怕温度再低,人也不至于会冻伤或冻死。但如果是温度很低,人在寒风中会冻伤手指和脸部,甚至有可能会冻死。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天风势很弱,万里无云,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要是在先天晚上,他们的腿会陷进深软的积雪中,而此刻,地面像钢铁一般坚硬。为了避免摔倒,孩子们小心翼翼地行走着,好像行走在结了冰的家庭湖面上和西兰河面上。要是有几双极地上着人穿的那种雪鞋,再配上一辆由狗或驯鹿拉着的雪橇,孩子们肯定会花几个小时将整个湖泊从北到南察看一番。

但今天不能去做这类探险,他们急需要解决的问题是去邻近山上捡些干柴。当然,要全靠孩子们肩挑手扛的话,他们又捡不了很多柴草。所以莫科想了个好主意。贮藏室里的大桌子造得很牢固,足足有12英尺长,4英尺宽,如果把桌子倒置过来,不刚好可以用作一辆雪橇吗?为什么?因为孩子们只须将桌子的四个脚用粗绳子绑起来,便可以拉着去陷阱树林了。

小男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一个个脸颊和鼻子冻得通红。小迷则走在最前面领路。偶尔他们也会为谁来拉桌子的事争吵一番,但纯粹出于好玩。有的人甚至于摔上几跤,但摔得一点也不痛。孩子们的吆喝声在凛冽干燥的空气中久久地回响。整个小殖民地沉浸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气氛中。

放眼望去,从奥克兰山到家庭湖泊是白茫茫的一片。所有远近的树枝都点缀着莹光发亮的晶体,让人感觉到仿佛进入了仙境。湖面上空不时有成群的鸟儿飞过。唐纳甘和克罗丝时刻没有忘记带枪。这也是一项明智的保护措施,因为他们在雪地上发现了一些可疑的野兽脚印,这些脚印根本不可能是胡狼,美洲狮或美洲豹留下的。

“这些脚印可能是一种叫野猫的动物留下来的。”高登提出来说。

“嗯!”科斯塔耸了耸肩说,“真如你说的,这是野猫留下的?”

“老虎也变成猫了。”金肯斯指出来说。

科斯塔问道,“听说这种野猫会吃人,是不是真的,索维丝?”

“是真的,”索维丝说,“野猫抓小孩跟抓老鼠一样容易。”这句话可把科斯塔给吓住了。

他们很快走完了从法国人穴到陷阱树林那半英里路程。男孩子们立即着手砍柴。他们只用斧头将大树木砍倒,然后将树枝削掉,这样才便于捆绑树枝,以后燃烧起来也方便。但大木头也可以放进炉火里烧。他们将用桌子做的雪橇装得满满的,但他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雪橇拉回去。中午还没到,他们就运了两趟。

吃完中饭后,他们又接着干到下午4点,这时天都快黑了。由于干这种事很累,为了使大家不至于过于劳累,高登下令让孩子们休工,准备第二天再接着干。孩子们只好听从高登的命令。

回到法国人穴之后,孩子们得把大圆木锯断,将它们劈碎,然后再垛放起来,一直忙到睡觉。

这样,砍柴工作一连持续了六天。他们采伐的木柴足够烧好几个星期了。当然,贮藏室里是堆放不了这么多的木柴的。为安全起见,孩子们将木柴靠洞门外面的悬崖堆放着。

按照历书上所说,7月15日是圣斯威逊节,这种英国节气有点类似于法国的圣麦多得节。

“那么,”布莱恩特说,“从今天下雨算起,老天爷将会连续下40天雨吗?”

“嗯,”索维丝说,“这有什么要紧呢?反正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

事实上,生活在地球南半球的人根本不必担心这两种节气带来的不利影响。这种节气只会在北半球带来湿雨天气。

虽然没有出现连续下雨的天气,但现在又刮起了东南风。天气变得如此寒冷,以至于高登不让任何小孩子踏出洞口半步。

到了8月份的第一个星期,气温下降到了零下14度。在洞外只要轻轻吹出一口气,气流很快就会凝固变成雪花。手只要一触摸铁板,一定会感觉像烈火烧了一样灼痛。男孩子们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保持洞内的适当温度。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是最难熬的。由于不能外出活动,每个人在洞里都憋得发闷。布莱恩特心急如焚地看着小孩子们苍白的脸色,原来脸上的红润早已消失了。幸亏洞内还能经常喝到热开水,除了有几个人患了轻微的感冒或支气管炎以外,小孩子们总算平安地度过了难关。

8月16日,天气又起了变化,风向转成了西风,温度上升到了10度。如果气流稳定的话,孩子们终于可以出来活动了。

唐纳甘、布莱恩特、索维丝、威尔科克斯和巴克斯特决定去帆船海湾走一趟。只要他们早点出发,天黑之前能赶回法国人穴。

他们想去看看是否有他们原来看到过的两栖类动物光顾帆船搁浅的海滩。此外,他们还想更换一下那面旗帜,因为原来的那面旗帜只怕在风吹雨打中只剩下一些烂布条了。根据布莱恩特的提议,他们还决定在用作旗杆的主桅上钉上一幅标示法国人穴位置的地图,说不定有人航行经过这里时,只要一看到旗帜便会将船靠岸的。

高登也同意了这次活动,只是强调了他们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到19号那天,孩子们在天还没亮之前就出发了。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月亮的余光淡淡地照在陆地上,因为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短短6英里的路程根本就难不倒他们。

路程很快就走完了。由于沼泽地结了冰,他们不必走弯路。到9点钟时,唐纳甘和伙伴们就抵达了帆船海滩。

“看,那里有一大堆鸟。”威尔科克斯指着礁石说。那里正栖息着几十只鸟。这些鸟有点像野鸭,扁长的鸟嘴像一只只河蚌,发出一声声刺耳的声音,好像是发泄它们心中的不满。

“那些都是企鹅,”巴克斯特说,“根本就不值得我们去开枪。”

因为企鹅的脚远远地长在身后,这群笨拙的东西只有挺直着身子。即使有人用棍子追打它们,它们也逃不脱。唐纳甘甚至想对这群企鹅大打出手,幸亏布莱恩特出面制止,这群企鹅才免遭屠杀的厄运。

虽然说捕杀企鹅没多大用处,但他们还是可以捕杀其他动物以获取来年冬天用来照明的油脂。这类动物包括海豹,特别是那种头上长角的海豹。它们经常在礁石上歇息,有时甚至会被积雪所覆盖。但要想捕杀这些海豹,首先得切断它们的退路,因为每当布莱恩特和他的同伴一走近海豹,它们便做出各种怪模怪样的姿势消失在大海中。要想捕杀它们,显然只能等下一次了。

孩子们吃完他们带的那点干粮之后,便着手探索整个海湾。从西兰河到误海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企鹅、海鸟、海燕和海鸥以外,其他鸟类似乎都飞往海岸内陆地区寻找食物去了。

海滩上的积雪有两三英尺深,原来那艘帆船的残骸早已被积雪掩埋了。礁石周围长出的海藻表明秋分时节的海潮根本没有涨匕帆船湾。

放眼望去,海面依旧什么也看不到。布莱恩特已有三个多月时间不知大海那边的情况了,他自始至终都在渴望再次见到几百英里之遥的新西兰。

巴克斯特忙于把带过来的旗帜升上去,并且用钉子在旗杆上钉了一幅标示那里距离法国人穴只有6英里的地图。下午1点左右,他们开始动身返回。

在返回途中,唐纳甘打了一对在河面上跳来跳去的鸟头麦鸡和一对针尾松鸡。将近4点钟时,他们回到了洞里,这时天也快黑了。高登了解了所发生的一切,同意在天气好转时去捕杀海豹。

冬天实际上快过去了。从8月下旬到9月上旬,海风又恢复了往日的威力。经过连续几次的风向变换之后,气温一下升高了。积雪开始融化,湖面上吹起一阵阵震耳的波涛声。湖面上一些未融化的冰块被冲进了河里,堆积起来,阻塞了河道,一直到9月19日才被全部冲走。

严寒的冬天终于过去了。由于男孩子们采取了防备措施,小殖民者勉强度过了难关。孩子们一个个身体健康,学习也热情地坚持下来了。高登几乎没对任何人发过脾气。

但是,有一天,高登迫不得已对托内做出了惩罚,因为托内的行为有点过份,需要给他点厉害看看,这样也好教育他人。

有几次,执拗的托内拒绝完成指派的任务。高登好几次责骂他,但他置之不理。最后高登不得不下令用鞭子抽打他一顿。

这样,托内受到了威尔科克斯用桦树条抽打的惩罚。威尔科克斯是大伙推选出来的行刑者。这一招还真制止了类似不服管教事件的再次发生。

到9月10日,自从帆船撞上查曼岛上的礁石失事算起,一晃过了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