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生化天庭 第十章 死灵从前都要去幽冥
“如果进入‘幽冥’的话,不一定能够通过鬼域天庭。但是如果不进入‘幽冥’,却一定没有办法走得出鬼域天庭。”
便是这样简单的道理,于是东关旅便硬起了头皮,扶着龙三公主走进了那片漆黑苍茫的古怪世界:幽冥。
“有人说,这幽冥管的便是人们死后的地方,如果离开人世,这里就是死灵的最后归宿。”
在幽冥的晦暗空间中,龙三公主撑着蹒跚的步履,这样静静地说道。
春秋时期,古代中国文明的几个主要宗教都还未发展完全,后世信者最众的佛教尚未引入中土,而道教的根本概念“道”,更只是一个空泛的哲理学说,被尊崇为道家先师的“老子”李耳,则还要几百年后才会出生。
后世中国人的信仰之中,死后世界不外乎便是十八层地狱,牛头马面,阎罗判官等宗教观十足的幻想,但是在东关旅和龙三公主的时代之中,人类对于死后世界当然有着一定程度的想像,但是却还没有到一个完整体系的地步。
因此,此刻东关旅扶着龙三公主走在这个鬼域天庭的“幽冥”时空之中,虽然好奇地四下张望,但是却没有什么很强烈的感觉。
只见那“幽冥”是个光度极为阴暗的巨大空间,虽然从前面的经验中得知,此刻眼前这个“幽冥”可能比起千年前神话空间中,真正的幽冥世界要小上许多,但是却仍然空旷巨大,令人感到极为神秘深邃。
但是这个幽冥界显然经过了多年的光阴摧残,有许多地方已经呈现了崩毁不全的现象,远方的平野之上,有着许多巨大的黑色蛋壳形体之物,但是仔细一看,这些形体却是大多已经残破,那些“物事”如果真是蛋壳的话,壳中不管曾经藏过什么东西,此刻早就已经空无一物。
大致来说,这个“幽冥”虽然晦暗阴森,但是整个空间之中却仿佛残破日久,本来即使有过什么,也早已经消失殆尽。
东关旅和龙三公主两人在阴暗的大地上缓缓得行,穿过一个看似城市的巨大城都,奇怪的是,在城都前方居然有着一片极大的黑色牌匾,上头以歪歪扭扭的古怪文字写上许多个字,其中勉强有几个字可以辨视清楚,却写着“幽冥之都”几个大字。
但是走进城都之中,只见空旷之地极多,但是却没有几栋建筑,便是有几栋孤零零的建物,也是一致地完全破旧毁坏。
在静静的城都中央,很奇怪地居然出现了一条波纹平静的大河,只见河水漆黑如墨,河面极为宽阔,偶尔有几片水花打在河岸之上,水声虽然轻微,却仍在这寂静的古怪空间远远传了出去。
东关旅扶着龙三公主,暂时地在河岸边喘口气,略事休息。他安置好龙三公主之后,便好奇地站在那条幽冥之水的岸旁向对岸眺望,因为河面极宽,只见对岸离得相当之远,光线不甚清晰的情景之下,只能隐约看见对岸的岸上似乎静静地坐着许多黑色的巨大人体。
东关旅很有耐性地盯着那些巨大人体,想要看看“它们”是不是有生命之物,只是他站在那儿盯了许久,盯到眼睛都发痛了起来,却仍然没能看见那些巨大形体动上一动。
他在河岸边又走了一会,看看实在没有什么可供观察的东西了,这才摸摸鼻子走了回来。
在晦暗的天光下,只见龙三公主秀发零乱,已经闭上眼睛仰头睡着。
而她原先纤细的腰上,此刻的肚子已经极大,而且不晓得为什么,在晦暗的幽冥世界天空下,还泛着淡淡的水蓝光芒。
走到这儿,东关旅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如何前进,想要问问龙三公主,却看见她睡得极熟,当然也不好将她立即吵醒,只好静静地坐在河岸之上,看着远方的凄迷天际。
也不晓得在河岸上呆呆地坐了多久,幽冥之河的水面突然起了一阵不寻常的涟漪,水声开始有些异常起来。
本来这样的水声差异东关旅是听不出来的,但是因为整个幽冥的空间之中实在太过沉静,他聆听了一会,却开始发现有些不大对劲起来。
随着水声,东关旅好奇地张望过去,却看见幽冥之河上缓缓地摆渡,轻轻地飘过来一艘渡船。
黑暗河水,黑暗的天空。
连这艘船也是深黑色的。
东关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艘奇异的漆黑之船缓缓荡了过来,回头看了看龙三公主,却发现她仍然闭着眼睛,似是睡得十分香甜。
等到那艘黑船近了一些,这才看见船上有一个黑黝黝的细瘦身形,在阴暗的空间之中泛着淡淡的青色眼光。
“我是后土,是这幽冥的守门之人。”那“人”轻轻地说道:“你要不要上来?”
东关旅有些迟疑,但是看了看周遭的奇异景象,心中不禁油然升起一股无比的好奇。
他生性之中有着喜欢追求不可知事物的好奇倾向,因此和虎儿、熊侣等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对一些玄奇的事物最有兴趣,从前还曾经被虎儿取笑。
此刻在这一切充满神秘的“幽冥”之中,突然被这样一个古怪的奇人邀请,毋宁是件令人不太放心的事,毕竟自己对这个阴暗的世界一无所知,会在前头遇上什么也毫无概念。
只是他转念一想,想起从另一个角度来思量,即使在这个空间中遇上了什么凶险之事,甚至这个古怪的后土要对他不利,只怕也是毫无招架能力,加上龙三公主这时又仿佛虚弱到了极点,即使发生了什么变故,两人也只能任人宰割。
想到此处,东关旅的心中豪气陡起,咬了咬牙,便点点头。
“好,我去。”
话一出口,却又想起了一旁睡着的龙三公主,他转头看看她沉睡的表情,有些颓然地说道。
“可是我不能抛下我的朋友不管。”
那“后土”轻轻一笑,手上的长竿在水面上划出悦耳的水波声响。
“她在这里不会有事的,我在‘幽冥’之中也已经不晓得过了多少年,只要乖乖留在岸上,便比整个鬼域天庭的任何地点还要安全。”
听见后土这样说,东关旅更是放心,于是快步前行,也不管幽冥河的水有没有什么危险,便涉入水中,登上后土的渡船。
后土手上的长竿缓缓摆动,那艘小船便悠然划入幽冥河中,在河面上轻柔地前进飘荡。
也不晓得前进了多久,河岸开始出现了蒙蒙的光亮,东关旅好奇地凝望着那些光亮之处,却发现那像是一道道柔和的光之波流,在光芒之中,更隐约可以见到人影和众多事物的晃动。
“这……这些是什么东西?这又是什么地方?”东关旅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问完之后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便仔细地打量后土,沉声问道:“还有,你又是什么人?”
自称星座幽冥地界守门人的后土此时专心地撑着长竿,静静地说话,只是,说出来的话只是将方才所说的再次重覆一遍。
“这里是幽冥,而我便是幽冥的守门之人:后土。”
“我知道你是后土,这点你刚刚说过了,”东关旅笑道:“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幽冥’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人?”
后土仿佛很慎重地想了又想,良久,才轻声说道。
“我就这么说好了。我既是后土,但我也不是后土。这里既是幽冥,也不是幽冥。”
“很好很好,”东关旅有些没好气地说道:“谢谢你说得这么清楚。”
这样的回答已经明显有了讥嘲的味道,但是后土却不以为忤,只是点点头。
“不客气。虽然你仍然听不明白我的用意,但是我想我可以用另外一种说法来告诉你。
比方说,你今天看见了一幅图,图画中画着一条河,我问你,你是不是看见了一条河?”
“当然,”东关旅点点头。“或者你也可以说,‘我看见了一条河的图画’。”
“所以当你说,‘你看见了一条河’的时候,你却不一定是看见了河水的本身,只是看见了它的形影,对不对?”
东关旅点点头。“对。”
“所以,那就是我此刻对你的回答。
我是后土,是因为我乃是依循真正的后土所造之人,很多地方都和他一模一样。
对于我的真正身分,有一个名称也许你可以了解,我其实便是一个‘化人’。”
“化人?”东关旅奇道:“像是碧落门中那种由真人所造而出的‘化人’。”
“正是,”后土点点头,温和地笑笑。“所以我能与你对话交谈,我也能够以‘后土’的形体看守这个‘幽冥’。
但是我又不是后土,因为真正的后土并不在这儿,但是你若想要知道和后土有关之事,却从我这儿可以找到答案。”
他这样一解说,东关旅便听得懂了,于是他笑着说道。
“我懂了,因此这个‘幽冥’也是一样道理,是依照真正的‘幽冥’所造,虽然很是类似,但是真正的‘幽冥’却另在他处。”
他自以为解释得颇为合理,但是后土静静地听了之后,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这样说,其实也不对。”
“不对?”东关旅有些不快地说道:“又是哪里不对了?”
“你我此刻所在的‘幽冥’,是鬼域天庭的一部份,同属于古代神话时空。后来经过多年的异变,才逐渐萎缩成这样,但不论是在鬼域天庭还是幽冥,这两个地界的事物却依然是千年之前最原始的结构。
现在真正的‘后土’所掌理的幽冥已经另有去处,在某个极为遥远不可及之处,但是他所在的那个‘幽冥’却是从这儿分枝出去的,也许那一个‘幽冥’规模更大,世上许多死灵死后会去那儿,但是若要提起真正的原始‘幽冥’,却还是这儿。”
东关旅想了一下,皱了皱眉,这才谨慎地说道。
“所以,就有些像是一家老店开了分店,分店也许比老店大上百倍,里面的人多了千倍,但是真正提到老店,还是要提到那家不起眼的原始老店,是吗?”
后土笑道:“这样说虽然有些市侩,但大致上便是如此。”
两人在幽冥之河慢慢摆动,东关旅看着那一道道的奇异光流,忍不住问道。
“那些东西又是什么?”
后土沉默了一会,这才轻轻地说道。
“时光。”
“时光?”东关旅好奇地问道,但是却对这个名词并不甚了解。他是纪元前七世纪的人,但是这幽冥中的“后土”却是个超越时代的奇异机械,拥有许多不同时代的资讯和记忆,此时将“时光”二字说了出来,却让东关旅听得有些迷惑。“时光是什么东西?”
“时光是什么东西……”后土悠然地笑道:“这倒是个好问题,从我知道人世以来,有许多人都问过这个问题,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够将它答得出来。”
“答不出来,所以就不用说了是吗?”东关旅笑道:“你这人说起话来倒也有趣。”
“简单来说,时光可以说是一些事情,一些人经历过的痕迹,有点像是足迹,但是比起真正的足迹却又丰富许多。
不论是你说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一个眼神,便是眼角轻轻一动,都可以是时光的足迹。
这个‘幽冥’世界,曾经是个收纳过天下无数死灵的地点,在这里残存的死灵记忆,是天底下最丰富的资料。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死灵会再到这里来了,但是过去曾经有过的,仍然存在,他们曾经记得的,也可能随时出现在这里。”
“就是那一道道的光芒吗?”东关旅好奇地看着阴暗空间中的光波流转。“那些不就是和鬼火一样东西?”
“鬼火只是种有形之物,和这些‘时光’是截然不同的东西,”后土悠悠地说道:“每一条光芒,很可能代表的是千百人的一生记忆。
人要死去的时候,会特别的眷恋生前的时刻,不论是多么琐碎的事,都很可能记在死后的灵体之中。
那一道一道的光,是许多人在生命结束之前发生的事,如果你用心去看,用心去听,你也许可以看得见许许多多人生命中曾经最重要的事情。”
东关旅听着后土流畅地叙述“时光”的种种特质,但是说老实话,听了许久却仍然没有什么概念。要知道这“时光”一事是文明上的一大谜题,即使是倾古往今来智慧者的毕生之力,即使是过了三千年后的二十四世纪,人们对时光之事仍是一知半解,更何况是此时的东关旅。
但是依着后土的指点,东关旅将眼神专注在某一条光芒之上,看着看着,仿佛可以见到在光芒之中,透现出些微的模糊光影。
他好奇地就着光影继续凝神细看,过不多时,却出现了仿佛是走马灯一样的情景。
在翩然掠过的光影中,只见一个婴孩呱呱坠地,哭得极为伤心,诞生之地却是个穷到了极点的小乡村,生在一户极为破旧的茅屋里。
小婴孩慢慢长大了,他的生活依然困苦,而他所处的时代也是战火仍频,这个孩子从小就在兵荒马乱中长大,当过牧童,当过乞儿,甚至还当过一种头顶剃个精光的奇怪异人(东关旅所处的时代是古代中国的春秋时期,其时人们对佛教依然一无所知,并不晓得什么是和尚僧侣)。
然后,在战乱之中,这个小男孩逐渐长大,也加入了战争,他和一群朋友在不同的战役中不断地杀人、争斗,在许多次惨烈的战事之后,小男孩成了个威武的中年人,并且最后变成了万人拥载的帝王。
但是小男孩变成帝王之后,并没有变成一个更开心的人,他成为帝王之后,天下已经不再有战争,但是他却仍然不断地杀人,杀功臣、杀部属,也杀那些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最后,小男孩也快要死了,说也奇怪,东关旅明明只是看着“时光”中的光影,只是不晓得为什么,却连光影中人的心事也可以感受出来。
小男孩临死的时候,已经是个老人,躺在卧榻之上,心中当然对他一生建立的霸业感到极为满足。
但是,他的儿子早死,要接他王位的孙儿又太过年轻,想要找几个有能力的人来辅佐孙儿,却发现这些人早已被他杀个干干净净。
他从来不相信人,不相信朋友,连最亲的亲人他也不信。
因此,他临终之前想到的最后一件事,才知道原来他的一生有这样的孤独与寂寞。
光影中的“叙述”至此结束。
东关旅有些发怔地看着这个“帝王”的一生经过,但是却怎样也想不起来,古时候有哪个著名帝王有过这样的人生与经历。
正在沉想之际,一转头,却看见后土正静静地盯着他看。
“很有趣的故事呢!”他点点头笑道:“这……是哪个封国国君的故事,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些人,这些事,在你们的世界中,未必是发生过的事,”后土饶有深意地说道:“在‘幽冥’里,现在、以后、过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比方说你刚刚看见的这个帝王的一生,虽然他已经在你的眼前长大、变老,但是实际上,在你们的世界中也许他还要几千年才会出生,他的人生历程要再几千年后才会开始。”
“几千年后才会开始?”东关旅奇道:“他明明就已经有过生、老、病、死的经历了,为什么还要等几千年才会出生?”
“已经出生过了的,可能还没存在,还没出生的,却已经有了所有的过去,”后土一字一字地说着,但是说出来的每一句,却都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过去等于现在,现在却是将来,将来可以是过去,这便是‘时光’的真正精髓所在。”
“如果是这样的‘精髓’,那我大概是一辈子也听不明白的,”东关旅有些自我解嘲地笑笑。“因为您现在说的事,我一样也听不懂。”
后土淡然一笑,仿佛对这样的结果早已习以为常。
“人的一生,总以为一定要知道些什么,也常常以为每一件事情一定要有个答案。”后土说道:“所以人会一直好奇,一直地问。”
“难道这样不对吗?”东关旅奇道:“天下万物本来就都有个真正的道理,只要是有谜题,就一定会有答案,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你真的以为天下事真的有道理,而且一定有答案吗?”
“当然。”
“只是,有许多聪明智慧之士却已经领悟出来,世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称为‘答案’,一件事在某一个时刻可以是个解答,但是在另一个时刻却可能是另一个谜团的开始。
就像你刚刚看见的那个帝王的一生,对于你来说,那是件曾经发生过的事,也许可以称之为一个答案。
但是对他本人来说,他还要数千年才会降生,才会将这样的人生演练一次,因此这段人生对于此刻的他来说,却是一个未知谜题。”
“照你这么说,‘时光’这种东西有什么用处呢?”东关旅疑惑地问道:“既然你还没发生过的事,在别人的眼中可能早就看过好几遍,这样的生命,到底有什么样的用意呢?”
后土的“眼神”中仿佛有着赞许的味道,只见他悠然地看着幽冥之河的远方,静静地说道。
“所以,这就是人间最有智慧的人最终都会思索的疑问。
对啊!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如果只是玩一玩游戏,又为什么要有‘时光’这种东西呢?”
“没错,”东关旅笑道:“我就是等你告诉我其中的奥妙与道理。”
有趣的是,对于这个问题,后土却很快就有了答案。
“有一种虫子,夏天降生,不到秋天就已经死去,所以这种虫子从来不知道有‘冬天’这种东西。
如果它能说话,如果你问它:‘什么是冬天,什么是冰?’,它又怎能回答?这便叫做‘夏虫不可以语冰’。
你问我,‘时光’是什么东西?对我来说,我就是那只夏天的虫,问我冬天的冰是什么,长什么模样,那我就实实在在地不知道。”
两人在幽冥之河上谈谈说说,东关旅偶尔又凝神看着一些人的悲欢离合、生死聚散,有时看得欢笑,有时又觉得心情沉重。
其中有一道光束,却出现了让东关旅觉得惊讶万分的情景。
因为在那道光束中的记忆里,居然出现了星箭荒场的巨大神像!
只见那些神像都和上古时代一样,能够灵活地活动纵跃,它们身处在一个古怪的旷场之上,却只听从一个中年男子的号令。
这个中年男子刚刚因为灾难失去了妻子和小孩,因为得到奇异的指点,便拥有了造出“化人”的能力。
造了几个和他的妻儿相似的“化人”之后,这个中年男人更是灵感涌现,不晓得是他自己建造而出,还是从别的地方得到援手,总而言之,后来在那男人的旷场之中,便满满地排着一地的星箭巨像。
从巨像们的动作和举止看来,它们应该也是“化人”的一种。
只是很可惜的是,这段光芒中的记忆只到此为止,之后的发展如何,却已经是无从稽考。
看见东关旅对这段记忆极有兴趣,后土在脑海中思索了一会,静静地说道。
“这段记忆,和你们这种星箭传人极有渊源,”它说到这儿,东关旅心中一动,这才知道原来后土早已看出他是星箭族人。“星箭族类一事,是上古时代一个重要的谜团,而且和幽冥的渊源更是极深。
据我所知,星箭巨型‘化人’有很多甚至还是真正的后土建造而出的。
刚刚你见到之人,名叫谷蜀诚,也是个在你的世界中尚未存在之人,而他和星箭传人的牵扯是一个极长的故事,如果能够找到他,星箭之谜也许就能够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