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迁都燕京 第一节 刨坟迁都
完颜亮大力推行这一系列改革,其实就是为了把皇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但是就在这些改革还没有彻底完成的时候,完颜亮却突然下令迁都,甚至为了迁都,他还不惜毁掉了祖上数代苦心经营的上京会宁府。这是为什么呢?
完颜亮此时决意彻底完成汉化、切断女真旧俗,最好的方法就是迁都城至中原汉地。金朝国都原在上京会宁府,现在金帝国疆域辽阔,南到秦岭淮河,与宋朝接壤了,上京会宁府地处偏远,交通不便,特别是经济落后,此地实在没法做一个大帝国的首都,完颜亮有意迁都。
完颜亮想把都城从上京迁到燕京,就是今天的北京。北京原来是辽南京,辽国在这个地方有一定的建设,但是规模不足以成为一个帝国的正式首都。辽的五京严格意义上讲,都不怎么像首都,只不过是一个行政中心而已。辽国皇帝是地道的游牧民族天子。契丹人四时捺钵,尤其是末代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整天不在屋里待着,到处打猎,所以他捺钵的地方才是真正的政治中心。皇上住在帐篷里,帐篷才是真正的政治中心。如果要迁都到燕京,就需要大规模的营建,完颜亮动用了八十万民夫、四十万军卒开始营建燕京城,改名为中都。
迁都之前先算了一卦,卜问吉凶,分析完卦象,有的大臣就跟完颜亮讲了,燕京地方的德运与我们大金不符,迁过去之后,于国势不利。完颜亮说了一句话,这个地方好还是不好,跟五行德运没有关系,只跟住在这儿的人有关系。如果桀纣住在这儿,再好的德运也会亡国,尧舜住在这儿,再坏的德运也会转化为好的德运。完颜亮觉得自己足以媲美尧舜,所以一定要迁都。迁都之前,很多女真大臣不愿意走,就磨洋工。皇上让我搬家,跟他到中都去,我不愿意去,可我又不敢公然抗旨,怎么办呢?我就在这儿穷磨,我们家还没收拾好呢,您再容几天。完颜亮有招,你们跟我来这套?他下旨把太祖太宗的陵寝移到中都,在今天北京市房山区,一万六千八百平方公里范围内的大北京有两代帝陵,昌平有明十三陵,房山有金朝前七位皇帝的皇陵,而且完颜亮把女真始祖函普以下十代的陵全刨了,迁到房山来了。祖陵过来了,你还是完颜氏的子孙吗?你跟不跟着走吧?你再不跟着来,那皇上就只能强制拆迁了,把你们家拆了。然后,皇上下令把上京城的寺院、官署甚至城墙全给拆了,并在上面种庄稼。这一下,等于完颜亮把上京城毁弃了。本来在熙宗时代,大力营建上京城,宫室、庙宇、官署、宅邸,全都具备了,完颜亮这一毁弃,上京就又变成了女真兴起之前那个样子,成了不毛苦寒之地。大臣们没办法,万般不情愿地跟着完颜亮来到中都,白天还得强颜欢笑,敲锣打鼓,一到晚上抱头痛哭,祖宗基业毁于一旦。
完颜亮迁都,使中都变成了金国的统治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