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乖
在皇帝来之后就十分紧张的李淼,等那些妃嫔离开之后,站在偌大的殿中,更觉得有些惶惶。
即便是李淼在如何试图掩藏自己的紧张,但在阅人无数的皇帝面前,又怎么能够逃得过。
“说起来,你的名字还是邵阳给选的。”皇帝像是突然想到似得,笑着说道。
李淼愣了片刻,方才明白皇帝说的是什么意思。与李嘉琪、李嘉沅等其他皇孙不同,他的名字仅是取了一个淼字。他也曾是问过父王和母妃,得到的回答都是皇祖父所赐,究竟什么缘由却是不知道。
此时一听,竟然是姑母……可姑母还比他小两岁,怎么会?李淼一脸的不解。
皇后笑道:“你父王和其他皇叔都是周岁得陛下赐名,而到了你们这些小辈这里,陛下选了嘉字为名首字,等到两岁的时候再由钦天监选字由陛下钦点后一字。可谁想轮到你的时候,邵阳正好在陛下身边。待陛下落笔写下名的时候,拿着钦天监呈上的一张名卡放于一旁,如何也不肯在让陛下继续写。陛下觉得也许是天意,便让钦天监看名。钦天监在看过之后,也觉于你的八字极为相称,所以你的名字才会和其他皇孙不同。”
李璟听着有些尴尬。二侄儿两岁的时候,那自己可不就是一个什么都懂的婴儿?父皇竟然就这样由着她胡闹,直接给二侄儿换了名。
因为父王不得皇祖父喜爱,所以李淼对自己的名字不同于其他认一直耿耿于怀。然而没有想到,真相竟然是这般。
即便皇祖父因为宠爱姑母,而由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姑母,可也不是完全任由为之。李淼想着自己的名字竟然能和李璟有联系,一直堵在胸口的抑郁荡然无存的同时,还生出了一丝欢喜之意。
李璟见李淼不仅没有生气,还有一些开心的样子,心中不解。
“侄儿多谢姑母赐名。”李淼向李璟拱手施礼道。
李璟摆手道:“不用多礼。”也是你运气好,没有让我胡乱起个名字。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一个懂事的。之后皇帝又和他们说了几句,宫人上前提醒皇后用药的时间到了,皇帝便要将两人打发了。
李璟佯装听不懂皇帝的话,等着皇后用完药去寝殿休息之后,才带着李淼慢悠悠的离开凤仪宫。
“每次都要和我抢母后……”李璟气鼓鼓的嘟囔着。
李淼小心的跟在后面,想着皇祖父和皇祖母原来是这样的啊!他父王和母后也未曾这般呢!
走到半路,李璟停下脚步看向不远处御花园的宫门。“从昨天到现在,也不知道郡王是否有好好的考虑过以后该如何?昨天本宫所做的承诺依旧,即便是你不跟着本宫,以后若是有事来寻,本宫依旧会护你。宗清园里的人今天午时内务司会全部安排妥当。你现在回去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再次以下犯上……”
“姑、姑母,侄儿能、能住在翊宣宫吗?如果不能,那旁边的澄园也行。”这一年来他太孤单了,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说要护着他,李淼如何也都想紧紧抓住。他知道李璟的意思,管从中也给他说过一些规矩。与其单纯的让姑母仅仅成为他求助无门之时的靠山,李淼想要有一个更加安全的身份。
而这个身份就是,让姑母将自己真正的养在名下。这是他想了一夜,做出的决定。即便是姑母比自己还要小,却也是不违背伦理,这样、这样一来自己是不是就能和姑母住在一起,自己是不是就有人陪?
听到他说想要住在翊宣宫之后,李璟虽然明白了李淼的选择,却是不明白李淼为何这般选择,在宫中能有自己的一处领域是很难的,李淼怎么就想着要和她一起呢?“这是为何?”
比之宗清园,那澄园内虽然也能住人,可它本身却是一个果园。是李璟四岁的时候着人收拾出来的。一旦李淼搬到那里,以后怕是更要被人嘲笑了。
不等李淼回答,一旁的张嬷嬷忙是说道:“这怎么行?”燕郡王如今也八岁了,即便是姑侄,也不能真的搬到一处住啊!
李淼在张嬷嬷的怒视下缩了缩脑袋,紧抿着嘴,不敢说话。
“张嬷嬷,莫要吓人。”李璟不满的说着。“你好好说,本宫听得。”
李淼顿了顿,最后低声慢慢说道:“侄儿不、不想离姑母太远。”
李璟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比自己高半个头的李淼,竟然觉得他好像文太妃养着的小狗一般,被文太妃说了便是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模样。
等李璟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伸出手想要去摸李淼的头。可到了半路,想着以前教习嬷嬷说过的话,便要收回。
然而更让李璟没有想到的是,李淼发现了她的意图之后,竟然顺势弯腰,将头抵在了她还没有完全收回的手掌,然后轻轻的蹭了蹭。
李璟吃惊的张着小嘴,顺着他的动作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发。
“好乖!”李璟笑道。
除了父王和母妃,即便是皇祖父都未曾这样对待过他。虽然主动向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姑母撒娇真的有些羞耻,可等对方的手轻抚自己的手,李淼几乎想要哭出来。
李璟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手,扭过头不去看李淼。“即便是你对本宫撒娇,本宫也不能让你一直住在翊宣宫的……”
“那……”李淼忙问。
“澄园也不行。你是郡王,怎么能住在果园里?让别人瞧了,还以为本宫这个姑母刻薄侄儿呢!”李璟摇摇头。
李淼紧抿着唇,满脸都是被拒绝之后的难过。
李璟余光瞧见李淼竟然红了眼睛,秀眉一簇,忙道:“怎么就又要哭了呢?你不想住宗清园,这就得禀报父皇和母后。”
李淼这乖顺的模样,在张嬷嬷看来却是另一种感受。这个燕王爷虽然只有八岁,到还真的会审时度势。殿下不过是领他见了陛下和娘娘,便借着想要更多。殿下年纪小,竟也是这般容易的就被哄住了。
张嬷嬷眯着双眼,冷冷道:“长公主殿下,燕郡王要换住所,得要禀明陛下和娘娘才是。毕竟宫中还有各位娘娘,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可就不好了。”
宗清园离着内宫妃嫔的住所较远,所以才会让李淼住在那里。而长公主的翊宣宫却是离凤仪宫较近,所以李淼想要换一个地方住,在这内宫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张嬷嬷这般一说,李淼便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怕是不成了。是他没有考虑清楚,毕竟即便是他还未有进学,曾经的教习嬷嬷也是给他说过男女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