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08

“什么都没有,你问的太多了。”西里斯·布莱克嘟囔着坐在了窗台上。帕特丽霞看了看窗台——她的鞋是新的并不怎么脏——也坐了下来,没再说话。他们就这么坐了一会儿,直到楼上的门打开,吵闹声倏然变大为止,他们才赶在男人们出来前下楼走回了客厅。

“是的,夫人,西里斯很体贴,我们相处的很好,以后我可以给他写信吗?今天的晚宴很丰盛,玩的很开心,谢谢您的招待。是的,我很乐意接受类似的邀请,再过两个月就是我的生日了,希望到时候能邀请你们来参加我的宴会。”在陆陆续续的客人离去后,帕特丽霞也站到了壁炉旁,向布莱克一家人道别。

随着火焰燃起,这精疲力尽的宴会总算是结束了。可能是很久都没有在陌生的环境里呆过,她远比想象中的疲惫,现在只希望菈菈已经准备好了床铺,让她一回去就能睡一觉。

然而事情可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美好。

帕特丽霞一从火焰里钻出来,就发现坐在火炉旁边的菈菈。她正忙着用家务魔法修整着衣物。看到她从炉子里出来,家养小精灵立刻就蹦了起来,尖叫着冲上来检查她,似乎像是担心她被人欺负或者怎么样。

“菈菈整晚上都坐在炉子前,怕错过了小姐回来!小姐年龄这么小,却一个人出去,没有家里人照料该是多害怕呀——”她带着哭腔说道,醒目的抽泣了几下,然后走上前来帮帕特丽霞松开晚宴上穿的长袍。

随后她拿起刚才搁在身边的衣服,帮帕特丽霞换上了被烘的暖暖的家居长袍。“可老爷说这是小姐必须经受的考验,唉、唉!”

“其实还好,菈菈,夫人们都很友善,我整晚都和女孩子们玩,没人来欺负我。”帕特丽霞柔和的安抚了一下小精灵。

但菈菈反而哭的更厉害了:“小姐现在多明事理啊!帕蒂小姐以前晚上不听夫人讲故事就不愿睡觉,还总是挑食,现在却变得这么好,夫人要是在天上看到了,该多伤心、多心疼呀!”她用围在身上的茶巾擤鼻涕,发出响亮的一声。

呃,帕特丽霞巧妙的摆脱了小精灵,甚至主动把脱下的鞋子拿到了旁边的架子上。“别哭了,我先上去和父亲说下晚安,今天实在是有点累。”她转头向楼上走去。

“噢,说到老爷,老爷说要是小姐回来了先上去找他,他一直在等着呢。”菈菈这才想起来叮嘱到。

等着?是有话要现在和她说吗?不知道为什么,帕特丽霞脑子里想到了西里斯和她说的“好好相处”的话。但为什么不在出发前说呢?这样想着,她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爬到了三楼。

哎,如果说麻瓜哪里有胜过巫师的地方,电梯就是个例子。想想吧,等上了霍格沃茨,她每天就要在六层高的教学楼和地下室之前奔波,而楼梯每天甚至会跟着心情变动……哪怕是奎瓦斯家里,三层高外加地下室也足够让个小孩子烦心的啦。

三楼原本是奎瓦斯夫妇的卧室、书房、盥洗室、衣帽间和小起居室,现在全成了奎瓦斯先生的住处。等到帕特丽霞走过去的时候奎瓦斯先生正半靠在床上看着文件。

看到女儿走进来,奎瓦斯先生立刻将手头的资料放下。他端详了女儿一会儿,松了一口气:“看起来你今晚上过得还不错,嗯?”

“还好吧,爸爸。”帕特丽霞笑笑,坐到了床边。“布莱克夫人对我很好,其他太太也很好。”

“那可难得,”奎瓦斯先生哼了一声,“不过她们怎么也不会对一个小姑娘冷脸。你和其他孩子们相处的怎么样?”

噢噢,帕特丽霞懂了。“西里斯·布莱克长得不错,挺傲慢但不坏。他有个弟弟生病了没下来。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比我大不少,又高又壮,有点笨拙,布莱克姐妹都不怎么想理他,小布莱克小姐好像对马尔福更感兴趣——他好像已经去霍格沃茨读书了?埃弗里比莱斯特兰奇还要蠢一些。哦对还有诺特,他有点驼背吧?”她掰着手指数了一遍和她多少有点交际的男孩子们,发现也就这些了。

奎瓦斯先生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吧,小姑娘,你倒是猜的挺准——不,这不可能。谁跟您说过什么吗?布莱克夫人,还是谁?”他的嗓音渐大。

“实际上是西里斯·布莱克,”帕特丽霞想了想,毫不犹豫的把男孩子卖了,反正现在最不可能害她的就是眼前的奎瓦斯先生了,不是吗?“他似乎觉得我像他一样,是有意接近他。布莱克夫人叮嘱他让他好好和我相处,是我们想多了吗?”她盯着自己生理学意义上的父亲,发现他调整了下姿势,避开了她的眼神。

“该怎么说呢……”他想了想,“你其实没必要想这么多,这对你来说有点早了。”他叹了口气,“不过你要是和布莱克家的男孩子们相处好了也不错。”

“如果您不说清楚的话,我又该怎么知道什么是好好相处呢?”帕特丽霞往前挪动了下身体,小心的斟酌着自己的语言,试图让自己显的聪明懂事些,但又不至于过度。“跟我说说吧,爸爸!哪怕我现在不一定能懂,但我记下来,之后到了时候就该懂了呀。”

奎瓦斯先生则这么垂着头坐着,一直没有答声。等到帕特丽霞觉得自己的说服失败了的时候,奎瓦斯先生突然说道:“你知道我们之前是有打算让你哥哥和某位布莱克小姐订婚的吧?”

她当然不知道了!谁会把这种还没定下来的事儿告诉家里五岁的女孩啊!

大概奎瓦斯先生也是这么觉得的,他很快继续说了下去:“布莱克家的小女儿们嫁妆远远比不上她们的长姊,不说你大哥,你二哥以后要么去考魔法部,最差也能回来帮忙操持家里的工厂,比帕金森,诺特,埃弗里这几家条件要好得多,我们还是很有希望的。

不过,那几家男孩虽然远不如我们有钱,胜在血统纯正,你嫁过去也算可以。但我们更希望你嫁给一个莱斯特兰奇或马尔福——当然马尔福不太可能,他们家也更想娶一个布莱克,所以大概率是莱斯特兰奇家的二儿子。

你应当知道的,这几家是英国纯血家族里最富有也最古老的几家,如果能同他们联姻是最好的。当然这些只是私下的打算,真正要订婚的话等成年后也来得及。”

“但是……?”帕特丽霞补上了一个疑问,“现在帕布鲁哥哥恐怕短期内很难议亲了吧。”说真的,早知道她该对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的评价更加实事求是些,比如说他看起来就像个未成年巨怪什么的。虽然她觉得长相对于家族联姻一事并不重要。

“是的,你二哥的婚事大概率要搁置一阵子了。”奎瓦斯先生又叹了口气。

父女俩都心知肚明这种说法有多委婉。帕布鲁·奎瓦斯能活多久都难说,而奎瓦斯先生现在的样子也不像能继续生下继承人了。“所以我得对你的婚事更加上心些。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儿,我能给你出更多的嫁妆,所以你的婚配范围可以扩大一些。”

“比如布莱克家的长子?”帕特丽霞喃喃道。

“准确来说是布莱克家的兄弟们,”奎瓦斯先生更正道。“不过我刚才说过,这些都太早了,现在你能健康长大比什么都重要——虽然我很不赞同你自行其是,但只要是个行为得体的纯血,我都能勉强接受他成为你的结婚对象,所以千万别勉强自己。“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让帕特丽夏忍不住畅想了一下如果父女俩的‘行为得体’标准出现了偏差会发生什么。”现在说说姑娘们吧,你不会整晚只和男孩子们玩吧?”

“当然,我和几个小姑娘玩的还不错,她们还邀请我去她们家玩儿呢,我已经应下了。”帕特丽霞心不在焉的说着,将晚餐的故事复述给了父亲。不过她更想赶快说完回房间捋顺一下思路。

作者有话要说:Patricia(帕特丽霞,西语发音更接近帕-翠-西亚,英语发音则是帕-翠-莎),帕蒂(Pattie),小帕(Pat)都是这个名字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