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公开资源、现场挖掘搜索和外国军备采购 现场挖掘搜索
利用文件和媒体(DOMEX)可以获得重要的情报——也就是在军事行动后的现场搜集未公开的文件、录像带、录音带、数字视频光盘。相关搜集的成果可能来自敏感或战术性的“现场搜索”行动。相关情报可能是从在战斗中被击毙或逮捕的士兵、恐怖分子身上获得的。
战术现场挖掘搜索是指“为识别文件、收集物资、保护人员而采取的措施以及为部署下步行动而进行的评估”。敏感地区搜索——所谓的敏感地区是“在外交、通讯、军事或经济方面对美国具有敏感性的地理受限区域”——通常是由若干机构联合采取行动的多类型行动,一般目的是“获取具有战术、技术情报价值,或者能够作为证据、犯罪调查线索的人员、文件、电子数据、物资”。
例如,在格林纳达、阿富汗、伊拉克、哥伦比亚、巴基斯坦军事行动中,现场搜索都获得重要文件。1983年10月25日,美国军队入侵格林纳达岛,以呼应强硬派推翻毛里斯·毕肖普建立的马克思主义政府的行动。当年11月,里根总统签署了112号国家安全行政命令,标题为《处理美军在格林纳达缴获的文件》,显示了相关文件的重要性。该命令宣布“美军在格林纳达获得的文件是非常重要的资源,对美国国家安全利益具有重要意义。必须对相关文件给予充分保护和利用,以谋求美国利益最大化”。
该命令还指出希望能够充分利用相关文件(很多文件都与古巴的活动有关)以掌握更多情况。在该命令下达的几个月后,一份秘密备忘录记载,国防部情报局收到了4800份文件,另有3000份文件还在运送途中。该备忘录还记载,“除此之外还会搜集到数百份甚至更多数量的文件。”
根据这些文件形成分析成品中,有一份1983年12月19日的跨部门情报评估《格林纳达:外部势力卷入与管控初识》,其后的1984年8月20日还有一份附件备忘录。根据1984年8月的研究记载,1983年12月的评估的素材包括当时获得的3500份文件,而新的研究工作使用的素材是另外的8000份文件。
1984年8月的评估报告,包括了新宝石运动——特指推翻毕肖普的政变——中有关人民革命政府的政治灌输、与大公教会的关系的内容。该报告还分析了格林纳达革命武装力量(组织、战斗力和武器装备等方面)和内政部的情况。该报告重点分析了古巴对格林纳达的影响——古巴军事顾问、古巴利用格林纳达和萨林斯港机场。其中一节的标题为“不断增强的苏联影响”,另有一节分析了苏联与古巴间的合作。最后一节标题为“如何处理应对国家”,其关注的主要是越南和禁毒问题。
中央情报局和美军2001年在阿富汗实施军事行动获取的大量文件中,有大量阿拉伯语的手册,传授构建诱杀陷阱和简易爆炸装置的每一个步骤。另外,美军还缴获了一本记录了奥马尔、本·拉登以及基地组织多名高级指挥官手机号和传真号的电话本。2001年12月发现的多份文件描述了一名巴基斯坦科学家试图获得炭疽孢子和仪器,以生产生物武器。2001年发现的录音带显示本·拉登从一名沙特激进分子转化为全球威胁的演变过程,为了解圣战分子日常生活“打开了一扇窗”。
有一名举报者无意间购买到了原本属于基地组织二号、三号人物——扎瓦希里(Ayman Zawahiri)和阿提夫(Mohammed Atef)——的电脑,并将其转交给了中央情报局。在硬盘中发现的通信来往文件显示基地组织计划购买生物武器:“细菌攻击通常在攻击实施后几天后才被发现,这就会增加袭击的杀伤性……防范此类武器非常困难……因此我想要强调一下我们此前讨论的问题:寻找一名专家是最快捷、最安全、成本最低的方法。”该电脑上的其他访谈内容显示基地组织雇佣了一名专家建立了初级实验室,并以一个慈善基金为幌子从事化学武器研究。
除了通信文件外,硬盘中还有“预算、招募人员训练手册、国际袭击目标侦察报告”;这些文件清晰地记录了“从人员事务和琐碎的行政事务,到意识形态争端以及自杀式行动的价值等内容”。电脑中还有“视频文件、照片、已读文件和网页记录”,能够从中分析出该组织在互联网上从事的宣传和招募工作。有报道称,在坎布尔一处房屋还发现了数百份基地组织文件,反映了基地组织有意制造核武器。在这些文件中,有一份20页的文件包含了有关核武器的信息,例如武器装置设计。
2003年12月底,美国501旅第一营在霍斯特省附近的战斗中击毙了多名叛军分子,缴获了10份文件、1份摄影底片、少量现金和三种药丸胶囊。这些缴获的文件显示,被击毙的武装分子是塔利班成员,从巴基斯坦边境城市米拉木·萨赫进入阿富汗,计划参与宣传活动,并执行暗杀或袭击行动。次月,从美军特种部队击毙的狙击手身上缴获的文件显示了与某些阿富汗人和巴基斯坦人联系的电话号码和指示,说明“巴基斯坦地区、阿富汗联邦管理的部落地区至贝尔马谷(Bermal Valley)地区存在着恐怖分子活动网络”。
2003年入侵伊拉克后,美国方面获得了大量有关伊拉克决策、军事和情报设施、采购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及其他武器、与恐怖组织的联系、对外关系、财务状况等方面的文件。根据这些文件整理的情报成品有多卷的《2004年9月伊拉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专门综合报告——供中央情报局局长阅》。另外,在国防分析研究所的帮助下,当时的联军司令部还完成了一份五卷,以节选形式下发的研究报告,标题为《萨达姆与恐怖主义:伊拉克缴获文件解读》。该份研究的素材是60万份缴获的文件。
虽然萨达姆政权已经被推翻,但是分析缴获文件和媒体资料不仅能够检验既往情报有效性和准确度,而且还能够获得政府、私营机构参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技术、支持恐怖组织和隐蔽财产等相关情报。
2007年1月,美军针对在伊拉克的两处伊朗目标(伊朗驻布里尔联络处和布里尔机场)实施突袭,以报复伊朗装备、资助和训练伊拉克军队。除了抓捕5名伊朗人之外,突袭部队还缴获了“大量文件和电脑数据”,美国中央司令部的分析人员在华盛顿对相关资料进行了分析。
2008年初,“美国调查组”在哥伦比亚首都波哥大市和华盛顿特区分析哥伦比亚军队缴获的“马克思革命武装力量”(FARC)的笔记本电脑和硬盘。这些文件显示,委内瑞拉政府资助马克思革命武装力量3亿美元,并向叛军提供了火箭武器。
据参与执行任务的一名人员称,2011年5月2日,对巴基斯坦阿伯塔巴德市本·拉登活动地区实施突袭中,执行任务的海豹第六小队不仅击毙了本·拉登,还缴获了所有电子文件——硬盘、存储卡、优盘和电脑。奥巴马总统的国家安全顾问说,他们缴获的资料相当于“一个小型图书馆”。总量有10块硬盘、100个优盘和12部移动电话,除此之外还有DVD光盘、录像带、纸质文件和其他资料。临时组建跨部门特混小组负责研究相关材料,并在解散前的6个星期内编写了400多份报告。根据此次收获的情报,美国方面实施了数次行动,逮捕了多名嫌犯。
相关资料显示,本·拉登正在策划在“9·11事件纪念日”对美国国内的火车实施爆炸,并企图招募拥有合法护照和其他旅行文件的潜在袭击者。本·拉登还研究了袭击奥巴马总统和彼得雷乌斯将军的可能性。记录文件中还有本·拉登与其助手扎瓦希里以及本·拉登与基地组织军事指挥者拉赫曼的通讯往来。与拉赫曼的通讯资料说明其已经成为了基地组织的核心人员。
少量公开的文件也会帮助了解基地组织的某些方面。拉赫曼2010年发出的一条信息显示,他因中央情报局实施无人机袭击感受到挫败感,因为无人机空袭的基地组织目标的速度比重建的速度还快。另外,分析人员发现,本·拉登及其组织面临了严重的财政吃紧问题,导致本·拉登要求其副手建立一个专门通过绑架外交人员索取赎金的方式筹措资金的机构。这些文件还显示本·拉登对美国的情报活动,例如电子侦听、卫星影像和人力情报非常担心——因此建立了一个专门的反情报部门。2010年中,该部门的负责人抱怨称,基地组织已经在“间谍战”中落败,以目前的预算根本无法发挥作用;此人还提出了减少人力渗透和电子侦听威胁的“设想”。
在2014年10月的一次联合突袭中,阿富汗情报人员和美军特种部队抓获了一名塔利班高级官员,并缴获了一台笔记本电脑。电脑中的信息反映了恐怖组织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交界地区的活动情况。阿富汗和美国官方称,“情报成果帮助美军特种部队和阿富汗情报突击队实施了更多针对基地组织和塔利班的夜袭。”
突袭摩苏尔附近的“伊斯兰国”的军事委员会,缴获了160块电脑闪存盘,相关文件分析重点就是“伊斯兰国”的活动情况。一份报告称,这些闪存盘中的文件有“外国武装分子的真名和化名、高级领导人和暗语、内设部门的首字母、组织财务账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