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
经过认真调研和精心准备,陆国杰在常委会上提出了加速清河市发展的新的工作思路和工作方针,获得了一致认可。紧接着,在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上,陆国杰的讲话在全市上下引起强烈的反响,得到广大干部群众和社会各界的广泛好评。陆国杰讲话是做了精心准备的。此前,他研读了清河市近几年书记和市长的工作思路,认真研究了口才极佳的郑卫东的讲话稿。郑卫东讲话的水平表现在有理论高度,层次分明、条理清晰、逻辑严谨。尤其善用排比对仗手法,四六句说起来一套套的,比如谈精神文明建设,一张口就能列出一个目标、二条经验、三项任务,四条措施,五个保证、六个效应……谈一项工程,连用八个规定、八个保证、八个提高,大小标题错落有致,读起来朗朗上口。但这类讲话最大的弱点就是空泛,这种形式大于内容的新八股,这些年来已发展到极致,成为现代官场的一种时髦。陆国杰抓住这一弱点,反其道而行之,以实据实。他为自已的施政演说定下了两个目标,在内容上突出新意,实实在在,力求振奋人心。在形式上实话实说。谈问题直面困难,举实例,说实话,交实底,捞干的说;批评错误,抛开情面,一针见血,实事求是;布置工作,一是一,二是二,样样要落实;交待任务,钉是钉,铆是铆,件件有回音。陆国杰的讲话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对比郑卫东在前面所作的华而不实的工作报告,清河市的干部群众从陆国杰不尚空谈,实实在在的讲话中感到一股力量、一种新意和新的希望。
陆国杰在全市经济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让从来都充满自信的郑卫东感到失落,他认真地研读了陆国杰的讲话稿后,不得不承认陆国杰比自己更具理论素养,更高明。提醒自己必须有所收敛,工作上更加小心谨慎。
在初战告捷、打开局面后,陆国杰感到要进一步巩固自已的地位,就必须尽快解决市委领导集体的团结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肯定会影响今后的工作。自从仙人岛和郑卫东长谈以来,陆国杰大小事都主动和郑卫东商量,经常互相走动,有意表现出和郑卫东之间的亲密关系,借重郑卫东的份量来进一步确立自己在班子中的核心地位。一二把手之间的团结一致,有利于迅速瓦解往日的派别,围绕他形成新的核心。陆国杰还是在当副县长的时候,就对集体领导、一把手负总责、成员分工负责的体制和运行机制进行过深入的研究。这一领导体制在赋予“一把手”足够的权力的同时,又通过集体领导对“一把手”的权力进行制衡,既民主又集中,兼顾公平和效率。陆国杰非常清楚这机制运行的关键在于“一把手”的作用。陆国杰认为:这种体制比“首长制”有民主、有监督、有制约。相比“多数决定的民主体制”更有效率,非常符合中国的国情。西方人喜欢一分为二,中国人善于合二为一。这一区别同样反映在对民主和集中的理解上。
两个月的工作,陆国杰对班子成员也有了更多的了解。市委副书记刘永华、组织部长关浩是郑卫东的对立面,陆国杰来了以后,他们很自然地靠了过来。中间的纪委书记洪安和、宣传部长李岩当然会围绕新的核心。常务副市长孙浩明看到陆国杰和郑卫东关系融洽,十分主动地向陆国杰靠拢。只剩下副市长张兴化是郑卫东的铁杆支持者,唯郑卫东马首是瞻。回想上任以来的种种变化,陆国杰对自己的表现感到满意,对自己驾驭局面的能力越来越自信。
这几天郑卫东跑了几个乡镇,检查全市经济工作会议落实情况。周末坐车跑了一天,感到有些累,回到办公室靠在沙发上休息,心情却平静不下来。他在基层听到不少干部群众对新书记的评价,他没想到陆国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在基层获得了如此高的威望。这两个多月来,郑卫东时常会感到一种无处不在的压力,开始郑卫东认为这是磨合期的不适应症。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陆国杰看似无心的一举一动,其中都包含着一个明确的目的,那就是巩固他在清河市的地位,树立不可动摇的权威。郑卫东开始认识到在清河市政治权力的版图上,属于自己的领地越来越小了。他不得不佩服陆国杰的“政治腕力”和工作能力。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是从那部红色话机里传出的声音。郑卫东的办公桌上有两部电话,白色的电话是对外公开的电话,它从来不响,有电话打进,白色电话的指示灯就会闪烁。而红色电话的号码,只有班子成员、政府办公室工作人员和不多的几个朋友知道。
郑卫东拿起电话,是副市长张兴化的声音,“卫东,晚上有事吗?”
“什么有事没事?你说吧。”郑卫东的不客气是一种亲密无间的表示。“你有什么好事?”
张兴化笑了,“我看你这几天累了,想给你解解乏。”
郑卫东会心地一笑,“听你安排。”。
张兴化驾车和郑卫东一起赶往灵山温泉度假村。灵山温泉因含有多种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和微量元素,洗浴后使人感到全身滑爽而远近闻名。灵山不高,地图上标定海拔302米,山顶有一池叫灵池,池中一涌泉叫灵泉,灵泉是温泉,水温大约四十度左右,灵泉虽在北方,却长年不冻。大概是受地温的影响,每年春天灵山的树总要比周边的树先绿。秋天周边的树叶都黄了,灵山仍是一片葱茏,就像一块美丽的绿宝石,镶嵌在金秋的群山之中。自古名山僧占多,灵山也不例外,山上有一庙,叫灵山寺。灵山寺是个小寺,鼎盛时期也不过十几个僧人。文革时期,山上最后一个和尚死了,庙也倒了。现在的灵山寺是九十年代初重修的,庙中主持法名觉悟,据说是来自五台山。自从觉悟法师来到灵山寺,灵山寺的签就越来越灵了,灵山寺也因此香火鼎盛。灵山原本只是个风景区,十年前随着旅游开发热的升温,勘探队在灵山下打出一口地热深井,一个开发商就此建了一个温泉游泳池和度假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省、市、县实权部门的下属公司,相继在灵山脚下建起了好几家游泳馆、度假山庄、疗养院、温泉宾馆。灵山脚下变得热闹起来。灵山隶属北丘县,距离清河市45公里。
清河市是海滨旅游区,有多家高档的酒店宾馆,郑卫东和张兴化之所以舍近求远,是因为在清河脸太熟,没法放开玩。市里这几个领导三天两头在电视里出现,谁都认识。张兴化调侃道:“上厕所刚把老二掏出来,就有人喊张市长,结果是老大答应,老二点头。”
郑卫东看着窗外初春枯槁的景色问:“灵山该绿了吧?”。
张兴化一边开车一边说:“早呢,少说也得半个月。”
张兴化是郑卫东一步步把他推到了副市长的位置上的。郑卫东在虎山镇当书记时,张兴化大学毕业分到镇政府当干事。郑卫东当副市长时,张兴化成为虎山镇副镇长,一步步当上镇长、镇党委书记。郑卫东当市长后,在他的大力推举下,前年张兴化当上了副市长。当然张兴化能力和工作业绩也是大家公认的。张兴化开车驶过一道山岗,来到了灵山脚下,直接把车开到灵泉宾馆后院的停车场。灵泉宾馆是省公安厅原来的下属公司办的,整顿以后虽然表面上切断了与省公安厅的隶属关系,但是老关系是无法割断的。张兴化之所以到这来,是因为在这里最安全。
下车以前郑卫东问:“你都联系好了?”
“你就放心吧。”张兴化说,“前天北丘副县长徐勇领两个老板来清河玩,我把他安排在海湾大酒店,玩得挺乐呵。徐勇说晚饭时过来陪我们。”
郑卫东和张兴化各开了一间客房先住下,然后俩人一起到保龄球馆打了几局保龄球。
晚饭的时候徐勇来了,一阵寒喧,对郑卫东和张兴化到来表示欢迎,领着郑卫东和张兴化来到一个小餐厅,说:“我到清河你们用海鲜款待我,今天郑市长和张老弟驾临山村,我只能以山货回报。”
徐勇点了八个菜,野山鸡炖山磨菇锅仔、一钵蛇羹、砂锅煲红蛤蟆、油炸全蝎、红焖鹿鞭、冬山菜、蜗牛、清蒸鳜鱼,每上一道菜服务员小姐都报上菜名。
郑卫东不知红蛤蟆是何物,发现有点像是青蛙腿,问道:“你说的红蛤蟆就是田鸡吗?”
张兴化说:“你老外了吧?差点浪费了徐县长一片心意。红蛤蟆又叫哈什蟆,学名林蛙,小时候和青蛙一样长在山涧里,长大了上山吃虫子,因为长着红肚皮,俗称红蛤蟆。红蛤蟆的油是名贵补品,有壮阳生精之功效。红蛤蟆市价30元一只,这一小砂锅少说要300元。”
三人推杯换盏,饱食山珍野味。
徐勇说:“今天你们好好玩一玩,一切都不用管了,我和服务台交待了,账我来结。”
郑卫东客气道:“这样不好吧?”
徐勇说:“这算什么?兄弟市的领导来访,理应好好招待,我到你们那还不是一样。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了。”
晚饭后,郑卫东和张兴化一起洗温泉浴。
郑卫东说:“我有两个多月没好好玩玩了。”
张兴化说:“都是陆国杰来给闹的。这两个多月白天黑夜的,你看把他忙的,我们也得跟着忙乎。”
郑卫东问:“你看陆国杰这个人怎么样?”
张兴化说:“不一般,你防着点,小心他拿你当棍耍。这位书记大人背景深,本事大,水平高,下手狠,就看他来后做的几件事,件件都能拿住人啊。”
郑卫东叹了一口气说:“所以说这个人是不能惹的,他对我还行,跟着干吧。”
张兴化说:“跟着干倒没什么,就怕他跟我们过不去。”
“你收敛点,别惹事。”郑卫东说:“陆国杰还是很有事业心的,喜欢能干事的人,总得干几件漂亮事给他瞧瞧,这是门面。”
张兴化说:“干事我不怕,我敢保证,我分管的工作样样不落后。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坚持两条,一是好好工作,二是好好玩。”
郑卫东和张兴化在波浪池中泡足了温泉,两名搓澡工进来为他们擦身搓背。两位南方来的搓澡工手法十分纯熟,搓完澡,接着是一阵带着声响和节奏的轻轻捶打,让人感到舒服极了。冲洗完毕郑卫东和张兴化从浴室出来,更衣室的服务员用大毛巾为他们擦去身上的水,换上睡衣睡裤,引领他们到休息大厅沙发躺椅上休息。休息室的服务员立即端来两杯上等香茶。郑卫东和张兴化品茗香茶稍作休息,两位按摩师过来,为他们做了全身按摩。郑卫东半睡半醒,享受服务,感到浑身通泰,轻松了许多。服务完毕,小姐问:“两位先生还需要其它服务吗?”
郑卫东当然明白小姐所说的其它服务就是性服务,说:“不用了。”
郑卫东半倚在躺椅上品茶和张兴化聊天。
张兴化说:“前两天我到市里开会,遇到一位中学时的同学宋涛,我们有十多年没见过面。一见面他就问我陆国杰在清河的情况,我一问才知道他在东沟县农业局工作,和陆国杰的爱人戴晓云在一个单位。我打听到一些陆国杰家里的情况。你知道吗?陆国杰的爱人戴晓云是个假女人。”
“什么假女人?”郑卫东表示不信。
“真的!”张兴化把戴晓云因卵巢癌,卵巢子宫切除的事说了。
郑卫东听完带着几分同情说:“没想到陆国杰还有这么大的痛苦。”
张兴化说:“我说个事你信不信?陆国杰外面肯定有相好的。”张兴化把两个大拇指靠在一起,“不信你就看。”
郑卫东说:“如果是这种情况,有也很正常嘛。陆国杰毕竟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张兴化笑了,拿着腔调说:“人性是有弱点的,谁都不是完人。只要有欲望,就会有要求,有要求,就会有所作为,有所作为,就不是真和尚。”
对这位小弟兄的精明郑卫东是十分了解的,郑卫东说,“谁也没有你鬼。这件事你一定保密,你我知道就行了。”
这时两位少妇穿着裙式睡衣从浴室出来,立即勾住了张兴化的目光,张兴化盯着两位少妇,一直目送她们走到里面的休息床位。张兴化说:“这二位说不定是哪位有钱人包的二奶。好长时间没唱歌了,到歌厅喊几嗓子怎么样?”
郑卫东会心一笑,表示听从安排。
郑卫东和张兴化换上衣服从温泉浴室出来,到三楼的酒吧要了一间KTV包房。郑卫东天生一副洪亮的好嗓子,“文革”时期曾经是学校文艺宣传队员。这些年来遇有唱歌的场合从不怯场。郑卫东尤其善唱俄罗斯歌曲,演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三套车》等老歌的水平,不亚于专业歌手。就在郑卫东翻歌单准备点歌的时候,张兴化领进来两位年轻貌美的小姐,进来前,张兴化和她们已谈好服务的条件。
张兴化把稍漂亮一些的小姐介绍给郑卫东:“这是大老板。”
郑卫东问:“小姐芳名?”
小姐大大方方地在郑卫东旁边坐下,说:“你就叫我兰子好了。”
郑卫东问张兴化身边的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回答说:“我叫闵月。”
兰子为郑卫东倒了一杯茶水,问:“你都喜欢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郑卫东报出几首歌名,兰子用遥控点播器十分熟练地找到并储存了郑卫东要唱的几首歌曲。郑卫东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郑卫东浑厚嘹亮的歌声立即引起两位小姐的热烈喝彩。一曲唱罢,郑卫东刚刚找到感觉,接着又唱了一首《草原之夜》。这时张兴化早已把闵月小姐抱在了腿上。
闵月把一颗草莓塞进他的嘴里,“我为你点几首歌。”
张兴化指着自己的脖子说:“我这管子太粗,弄点动静挺吓人的,还是不唱为好。郑市长……我们郑老板唱得好,他唱我们听。”
闵月小姐说:“他是正市长,你就是副市长啦?你们一来我就看出你们俩是官,这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干这行,其实你不用瞒我,干我们这行的有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知道的不打听,不该说的不说,保护客人就是保护了生意,也就保护了自己。”
张兴化笑了,“这个规矩好,下次来我还点你。”
这时兰子和郑卫东对唱情歌《真的好想你》,声情并茂。
张兴化说:“兰子歌唱得好啊!”
闵月说:“那当然啦,兰子是歌厅的歌手,一般是不陪客人的,以前她是歌舞团的,走过穴”。
昏暗的灯影下张兴化和闵月互相接吻、抚摸、调情……张兴化早就被欲望之火烧得蠢蠢欲试,动作也越来越大胆,却不能领着闵月先走。郑卫东和兰子情深意浓,一曲接一曲地唱,直到过足了歌瘾,他们才分别领着各自的情人回到自己的客房。
每天早晨醒来,陆国杰都能感到一股勃起的欲望在身体里冲动。原欲冲动,使他比这个年龄的男人产生出更多的性幻想,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一个从未见过的美女在一起,有点不知所措……。陆国杰当然知道这种冲动的原因,他在无奈之中验证了弗洛伊德性本原的学说。陆国杰想起妻子戴晓云的病痛,这一痛苦何尝不是作丈夫的痛苦,陆国杰近五年没有性生活了,他和戴晓云的关系中更多的是情感上的眷恋。
忙碌中时间过得特别快,在不知不觉中陆国杰到清河两个多月了,他决定回家看看。星期六一大早,司机小王开车送陆国杰回家。这是陆国杰上任后第一次回家。清河市与东沟县相距只有300百公里,因为有100多公里山路,回趟家要需要大半天,陆国杰一大早出发,到家已经是中午了。因为事先通了电话,戴晓云已准备好了几样陆国杰爱吃的菜。陆国杰一进门,女儿陆露就扑上来拉住他的胳膊。进了家,陆国杰和戴晓云互相看着,该说的话电话里都说了,只有两双眼睛互相寻找着彼此之间细微的变化。戴晓云发现丈夫比两个月前稍微瘦了一些。陆国杰发现戴晓云比以前虚胖了些,这是长期服用激素的后果。
陆露说:“你们的目光中充满了爱。”
戴晓云和陆国杰笑了。
吃饭的时候陆国杰一边品味着自己喜欢吃的鲫鱼汤一边说:“家的感觉真是好极了,任何高档宾馆都不能与家相比,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陆露说:“啊?你说我们家是狗窝?”
陆国杰说:“我属狗,你妈也属狗,你是个狗崽,不是狗窝是什么?”
陆露做了个鬼脸,对狗窝的说法表示反对,说:“我又不属狗。”
陆国杰对戴晓云说:“清河是海滨城市,比东沟的条件好得多,我想把家搬到清河,这样一家就团聚了。”
陆露当时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我早就想离开这个山沟沟,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大海呢。”
戴晓云说:“海边有什么好的?我不想去,我在这住惯了,哪也不想去。再说,陆露马上就要考高中了,现在搬家还要换学校,对学习有影响。”戴晓云向陆国杰使了个眼色,“以后再说吧。”
陆国杰知道戴晓云不想让女儿参与搬家的讨论,也就不说了。
陆露撒起娇来,“我要到海边!你不去我去,我陪爸爸,让你一个人在家。海边多好啊,我做梦都想到海边,我想到海里游泳……”
陆国杰说:“我可不敢让我的宝贝女儿下海,碌碌(陆露)是个石头滚子,到海里浮不起来。”
陆露说:“我是陆地上的露水,大海是我的老家……”
晚上陆国杰再次和戴晓云商量搬家的事,戴晓云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列举了一大堆不去清河的理由,说:“我身体不好,去了以后不但不能帮你,还会牵扯你许多精力。你看我这个样子,做化疗头发都掉光了,在你身边会影响你市委书记的形象。再说治病需要花很多钱,到清河以后医药费不好报。陆露马上就要考高中了,这时候转学会影响孩子的学业……”总之她就是不去清河。
陆国杰十分清楚她所说的都不是真正的理由,为了劝说戴晓云同意搬家,他们一直谈到半夜。
戴晓云最后流着泪说:“国杰,我现在只是你名誉上的妻子,我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女人了,如果不服激素,不用半年我就能长出胡须来,你我都必须面对这个现实。我知道你不会提出离婚,你的人品,你的地位、名誉都不允许你这么做。说心里话我也不想和你离婚,我们相爱了这么多年,我不能没有你,你是我生命的支柱……但这样对你不公平!我由衷地希望你幸福,像你这样的男人本应获得幸福和家庭。现在两地分居,对你,对我也许都是最可行的选择,我希望在我完全不知晓的情况下,能有一个女人爱上你……”
戴晓云的话让陆国杰感到一阵心痛。他把戴晓云搂在怀里,他知道这种痛苦源于自已身体里蓬勃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