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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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哥哥你把他打成那个样子?"
"那当然了,你知道我把这件事情办得多么利索吗?连后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你快表扬我吧。"
"狗屁,你胡说什么?"
"什么?"
"不……没什么!我说好像听见狗放屁的声音了……哈哈……可能是谁把狗带到医院里来了!"
"疯子,又出洋相了。"
我正在和恩煦小子回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后来我才知道,把中村修二打伤的人正是恩煦小子。真是个疯子……怎么可以真的去打人家呢?(恩雅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都要乐开花了)。
"你该去上学了,你都玩儿多少天了?喀嚓喀嚓-O-"
"不要偷吃我的点心。"
"池恩雅,你真是个大傻瓜!"
"哥哥也差不多。"
恩煦小子根本没理会我的话。说是来探望我,可是进门就开始翻冰箱。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呢。
"郑星翰那个兔崽子,他的耳朵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
提起郑星翰的事,气氛立刻冷清了许多。
"我也不能永远冒充他的叔叔……"
"啊!对了!我以前……就一直想问你!"
"离我远点儿!"
"嗯……哦哦,哥……哥哥你什么时候认识郑星翰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好奇。"
吱嘎,门开了。
"恩雅呀!池恩雅!"
"柳柔莉,干什么,你来干什么?你怎么没上学?"
柳柔莉,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今天提前放学了!呃?恩煦哥哥,您好……"
"喂?什么?有急事?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恩煦小子……柳柔莉一来,他就假装接电话,匆忙站起身。其实电话铃根本就没响。
"池恩雅,我得走了,你……你也在这里好好玩儿。"
"哥哥,手机根本就没响,你假装接电话干什么?"
"(你找死吗?)我的朋友住院了。你们……好好玩儿吧。"
"怎么了?再呆会儿吧。"
"不……不呆了!我有急事……池恩雅!我走了!"
咣!门关上了。我看见了,恩煦小子……夹着尾巴逃跑的样子。
"池恩雅,恩煦哥哥怎么了?真有损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我怎么知道呢?"
柳柔莉曾经喜欢过恩煦小子,还曾经偷窥过他……每当这时候,我都会不止一次地想象柳柔莉将来成为我嫂子的残忍情景,这样的事情不止一次两次。而且……再加上前不久的接吻事件,恩煦小子只要看到柳柔莉,就唯恐避之不及,他好像患上恐惧症了。柳柔莉不记得那次接吻的事,但是恩煦小子死也不会忘记。
"你明天就上学了吗?"
"哦……是的,这回该好好学习了。"
"我看你恐怕做不到,你还不如住在医院里算了……"
"连你也看不起我?我要考上汉城大学!"
啊……啊!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是这副德行!
"好吧,好吧,目标总要定得远点儿嘛。"
"我是说真的!"
"那你就努力吧。"
怎么了,怎么了!只要我肯用功学习,别说汉城大学,就连哈佛大学我也能考上!不过,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考哈佛大学有点儿夸张。
"啊,对了!你看看我,柔莉呀!你没带那个吧?"
"什么?"
"卫生巾,你没带吧?"
"前几天刚刚结束。"
"啊,我得去买。我从昨天开始的,难受死了。"
"是吗?可是小卖店今天装修呢。"
"什么?真……真的吗?"
"是的,啊,我得走了,再见!我走了!"
柳柔莉,生怕我让你帮我去买,急急忙忙逃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反正……我在这种时候目光特别毒,一眼就能看出来。哎呀!真是烦死人了!再过一会儿,我还得去看郑星翰呢。我在郑星翰的病房里只呆了一会儿,回来以后就躺在床上,一直睡了五个小时,直到晚上九点钟,我才离开医院。
"让我看看……哪里有小卖店。"
啊!那边……只要过马路就行了?我得赶快去买。肚子疼得厉害。
"再见!"
"再见……啊,我的腿好疼。"
买完了卫生巾,我得赶快回去。痛经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哎哟。
"天气真好。"
好久没出来了。街上的夜景这么美!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觉有些凄凉。我发了一会儿感慨,正要过马路,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漂亮的小妞!就你一个人吗?"
怎么回事?哪儿冒出来的小流氓?长得那么难看……
"我还有事呢-_-"
"这是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像挺孤单的……哥哥陪你玩儿吧?好不好,嗯?"
"讨厌!"
那个看起来不三不四的男人突然拉住了我的手。他的力气太大了,我只能恳切地望着过路的行人,但是没有人理我。
"放开我!放开我!"
"喂……不要太过分,听见没有?要是太固执,哥哥我可就不耐烦了……"
那个男人看起来和我年纪差不多,嘴里还叼着烟卷。看样子,这个家伙不太好惹。
"讨……讨厌!你走开!放开我!"
"啊,他妈的!"
"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突然,那个男人粗鲁地把我拉走了。不一会儿,我被他带到一条小胡同里。我那么大声喊叫,可是没有一个人看我一眼。进了胡同,那个男人终于放开了我的手。
"你想干什么!滚开!你给我滚!"
"女人嘴巴怎么这么粗鲁?这样的女人就应该给她点儿颜色看看。"
"什么……呜!"
冰凉的嘴唇压在我的嘴唇上。好肮脏,好肮脏,好肮脏,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讨厌!
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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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一个黑影子从我身后掠过。啪!咣当当当。呃?发生什么事了?
"啊?"
"嗬……嗬……哈啊,恩雅姐姐!你没事吧?恩雅姐姐!"
"宰……宰元呀!"
千宰元疯狂地喘着粗气,站在我面前盯着我。
"把这个披在身上。"
"啊。"
一件温暖的外套落在我身上。千宰元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清香让我安心下来。真是谢……天谢地,太幸运了。
"起来,快点儿……起来!"
啪!啪!那个男人刚挨了一拳,就晕倒在角落里。只挨了一拳而已,嘴角就不停地流血。宰元好像没看见似的,仍然一脚接一脚地踹他。可是……宰元怎么会在这里呢?我在医院的时候明明只看见郑星翰?
"你给我起来!疯子!"
"宰……宰元呀!不要打了!你这样下去会把他打死的!哦?我没事了,你住手吧!"
"恩雅姐姐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出来干什么?真傻。"
"宰……宰元呀。"
啪!啪!我第一次看见宰元如此愤怒的样子。他的表情比一个星期前和我谈话时更加愤怒,就连他看我的眼神之中都充满了残忍。宰元打得越来越凶了。我必须阻止他,这样下去说不定会出人命!可是宰元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么陌生……太可怕了!啪!啪!啪!
"宰……宰元呀,不要打了,好不好?"
不能继续打下去了,真的不能打了,于是我抓住千宰元的胳膊。正在这时——
"千宰元!你在干什么?"
啪!啪!
"这个兔崽子疯了吗?没头没脑地发什么疯?呃?恩雅呀?你怎么会……"
郑星翰走进了胡同,一看见我,立刻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
"星翰呀。"
"怎么……回事,池恩雅……你这是怎么搞的?"
星翰的声音轻微颤抖,冰冷而且低沉,截然不同于刚才那个郑星翰。啪!啪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
"呜呜,哼,我出来买东西,呜呜……这……这个人……宰元呀!不要打了!"
"星翰大哥!"
星翰拦住了千宰元,谢天谢地。幸好星翰赶来了……啪!
"啊!"
啪啪!啪!咣当当当当当!啪!啪!啪!啪!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呃?郑星翰这又是在干什么!
"郑星翰!你想干什……"
"我就是因为这个才来的。星翰大哥要是动手,谁也拦不住他……呼。"
"宰……宰元呀,郑星翰不大对劲。"
我第一次看到,第一次看到如此凶狠和残忍的郑星翰。那个男人已经流了那么多血……他怎么还是像没看见似的,不停地动手打人呢?
"星翰大哥本来就是这样,平时星翰大哥为了恩雅姐姐,总是控制自己。其实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除了和恩雅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是这样。"
"这怎么可能呢?"
啪!啪!啪啪!这就是……郑星翰的庐山真面目?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残忍。
"郑星翰!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
不行,那个男孩子已经彻底昏厥了。他的鲜血……已经流到我的脚底……要是继续打下去,恐怕真的会出人命!不行!
"星翰呀!不要打了!好不好?呜呜……我好害怕,你为什么要这样!现在好了,我没事了……呜呜,我好害怕,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郑星翰茫然地盯着我,他的眼神有些呆滞。
"嗯。"
突然,星翰一把抱住了我。他的胳膊抖得越来越厉害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的耳朵听不见……我没……听见,你叫我,我也没听见……你一定叫我了,可是我这两只没用的耳朵,我真是个废人。"
"星翰呀!不是这样的!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对不起,我这个样子……即使陪在你身边也没有用,我一点儿也帮不上你……我是个废人,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郑星翰!我说过了,不是这样的!"
星翰放开了我的手。然后,他看也不看我,扭头就走了。
"郑星翰!你要去哪儿?"
"……"
"星翰呀!"
又是……因为我,又是因为我……如果我……没有赶在这么晚出来买东西……如果我没遇到这种事情,如果千宰元没发火……那么郑星翰就不用伤心了。都怪我不好。
"宰元呀!快把郑星翰拦住!星翰呀!"
"姐姐,你冷静点儿。"
我想追赶郑星翰,可是我的腿好像瘫痪了,一动也动不了。郑星翰走了一会儿,突然停下脚步,小声对我说话。可是,他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我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深层含义。
"我这个样子,无法保护你了。"
后来他好像还说了句什么,但是宰元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我没听清楚。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是我受了侮辱,你为什么那么痛苦呢,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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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星翰视角>
"吔……吆……呃……呀……吆……"
我开始练习发音,真的很累。可是……我这样练习发音之后,就能和恩雅说话了,所以我还……能坚持下来。
"呼……就到这里吧。"
恩雅跟我说对不起。她说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都怪她自己,所以一看见我……她就掩饰不住不安的眼神。我没事,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并不是恩雅叫我去的,我是听了千宰元的话之后,心甘情愿想去救恩雅,所以我才去的。我是为了保护恩雅而变成这个样子的,恩雅并没有要我去,我真的是完全凭借自己的意志。可是,恩雅为什么在我面前那么坐立不安呢?我现在已经可以若无其事地冲她笑,恩雅终于坦白对我说,她喜欢柳振赫,我也开始把恩雅当成朋友看了,不,应该说我开始整理自己的感情了,我的脸上露出笑容,可是眼神却是悲伤的。其实……我也不能说自己根本不在乎。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的耳朵不是因为恩雅,而是因为别人而受伤,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那个人。但是我救的人是恩雅,我最爱的恩雅……所以这种痛苦……也让我感觉到幸福……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让恩雅陪在我的身边,让我感觉到幸福。
"郑星元,我没……失约吧?以后我也还会继续保护她……"
现在我已经决定放弃了,我不想再执拗于自己的感情。即使我执拗于自己的感情,也无济于事。如果我的心不能和对方的心联结在一起,那就什么用也没有,这点我非常清楚。而且……现在只要她在我身边,我就能感觉到幸福,恩雅知道吗?恩雅她……会知道吗?
"嘿嘿。"
每当我看见恩雅冲我露出微笑,我都是那么幸福,恩雅知道吗?她能……感觉到吗?因为她的存在,有一个人感觉到如此的幸福,她知道吗?现在,真的无所谓了。虽然我期待的并不是要恩雅做我的好朋友,但是如果能以朋友的身份留在我身边,能让我保护你,那就行了……行了。而且……我早就知道柳振赫有多么喜欢恩雅。只是回到最初的原点罢了。
"对不起。"
我的耳朵失去听力的第一天,柳振赫向我道歉了。我的妈妈和柳振赫的妈妈是好朋友,而且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所以小时候……我们一起在日本长大。那时候……柳振赫遇到了我的表妹河诗莹,河诗莹喜欢上了柳振赫。这种时候,我竟然听不见他的声音……太遗憾了。每次见到柳振赫的时候,尽管我也是个男人,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很帅。不是普通的帅,就连男人们见到他,都会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柳振赫从小就很讨女孩子的欢心,但是因为柳振赫的父亲,他总是和女人保持很远的距离。他故意疏远女人,伤害女人,通过这种方式,他在自己心里牢牢地筑起了围墙。
柳振赫的父亲是世界闻名的大企业的会长。当然,我的继父也是这样的人物,不过柳振赫的父亲……真的是可恶至极的人。在柳振赫很小的时候,他就抛弃了柳振赫的母亲。而且抛弃的理由是他厌倦了,只有这一条理由。所以,尽管柳振赫的母亲是那么美丽,却总是陷入悲伤和忧愁之中,后来生病去世了。如果我说她……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女人,别人会理解成我骂她吗?我的妈妈也深深地爱着爸爸,但是现在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爱情……脸上又重新浮现出笑容。所以我才能常常微笑,所以我才没有像柳振赫那样本能地抗拒女人。"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恩雅不可以,恩雅……绝对不可以"。可是,柳振赫唯一喜欢的女人为什么偏偏是恩雅。我守候了十年的那个女人,就是恩雅。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也许恩雅……就是柳振赫一直在等待的人。圆圆的大眼睛……白皙的皮肤,美丽的曲线,清脆的嗓音,纯真而美丽的……女人。她的笑脸真的很美……恩雅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的眼睛太清澈了,令人难以抗拒。恩雅就是这样的女人……所以……柳振赫喜欢上了她……我也不可抗拒地喜欢上了她。
"我现在要去找河诗莹……以后我还会再来的,而且,我绝对不会和河诗莹在一起。"
"好的。"
可是,柳振赫和我的立场不一样。如果恩雅喜欢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走向恩雅,可是柳振赫不一样。因为他有河诗莹,河诗莹的父亲……也就是我的舅舅……和柳振赫的父亲共同经营柳家的企业……所以他们从小就订婚了。尽管柳振赫不愿意,但是柳振赫父亲娶的新夫人不能生育,所以柳振赫的父亲强迫他做自己的继承人。河诗莹开心得直流眼泪,而柳振赫甚至动过杀死河诗莹的念头。也许柳振赫把对父亲的愤怒和痛恨都转移到了河诗莹身上。结果……是我阻止了他。如果当时没有我阻止柳振赫,河诗莹说不定早已经成为阴间的小鬼了。今后……柳振赫会怎么办……谁都不知道。恩雅能不能笑出来,就看柳振赫怎么做了。我只希望恩雅那张笑脸不会扭曲,不会凝固。
妈妈从美国派来了人。听说我的耳朵听不见了,身怀六甲的妈妈……晕倒了。继父说,如果我不去美国的话,他就只好亲自到韩国来了。他让我到美国去治疗……他会负责一切。我的继父从来都无条件地满足我,不管我要做什么,他都毫不犹豫地答应我,而且从来不强求我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可是妈妈晕倒了,所以情况发生了变化。
"大哥,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千宰元得知消息之后,问我的打算。他问我想怎么办,我当然应该去美国,回到妈妈身边……妈妈晕倒了,我应该去看看她,可是我不想离开恩雅。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留在恩雅身边。如果我去了美国,虽然我说是去看妈妈……可是妈妈如果不放我走……我也许就再也不能到韩国来了。那么,我就再也见不到恩雅了……再也见不到这个好不容易才可以对我微笑的恩雅了。那么,我就不能遵守我对郑星元的承诺了。
"呜呜……我说讨厌,可是……呜呜……那个人强迫我……呜呜……不要打了,星翰呀……呜呜。"
可是,就在今天,我明白了,我这个样子即使留在恩雅身边,也没有什么用。我只会让恩雅伤心,我不能保护她,我的耳朵听不见……这样一个废人怎么保护恩雅?最终我只能成为恩雅的累赘。现在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尽管……恩雅并没有把我当做自己爱的人,这让我感到无比悲伤,但是至少恩雅不把我当做郑星元,而是把我当成郑星翰来看了。为了让恩雅的笑容依然灿烂,我决定离开恩雅。那天夜里,我用自己听不见的耳朵给远在美国的妈妈打了电话。
"妈妈,我会尽快去美国。"
这是我对恩雅最大的仁慈。做出这个决定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应该心存感激。我想起了我最后要对恩雅说的话。恩雅呀,幸好我没伤到眼睛。即使我去了美国,在我想你的时候,也可以睁开双眼看你的照片。真的谢天谢地。尽管我听不见恩雅的声音,却能看到恩雅,真的太幸运了。以后你不要再伤心了,也不要为我而哭泣。看到你哭,我的心会很痛。再见,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我将回到原来那个有能力保护你的郑星翰……我会若无其事地说喜欢你……在此之前,我要暂时和你说拜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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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不要太自责,星翰大哥也会很痛苦的。"
"谢谢,你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好吗?"
"你好好休息吧。"
我回到病房一看,星翰不在了。比我和千宰元先离开的郑星翰,到现在还没有回到病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先换了衣服,该去看看振赫了。说不定柳振赫了解郑星翰的事情呢……刚才被那个男人打过的部位还疼得厉害。
我站在柳振赫的病房门口,他会不会睡着了呢?现在已经十一点了,柳振赫这个瞌睡虫不可能不睡觉。哎呀,不管了。
"柳振赫!你睡着了吗?"
"……"
"振……振赫……呀。"
振赫独自坐在黑暗的病房里。他换下了病号服,穿着自己的便装,但是衣服扣子有好几个都没扣上,垂落到额头的刘海儿看起来是那么冷清……遮住了柳振赫那双可怕的眼睛。我看见柳振赫脸上红色的伤痕和紧握的拳头,我从来没见过柳振赫这个样子。
"怎么了?是谁干的?是谁……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
柳振赫一句话也不说,我的手……捧住了他的脸。
"柳振赫。"
柳振赫推开了我的手,我第一次看见柳振赫这样。那双眼睛好像马上要哭……拼命地克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
"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柳振赫,你不说,我怎么能知道呢!我不知道!呜呜……傻瓜!"
振赫被我的眼泪吓了一跳,但是他并没有伸手为我擦眼泪。
"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这么多秘密!是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痛苦?柳振赫!你快说呀!"
我不愿意看见柳振赫这个样子。也许这是我的奢望,可是,当我看到柳振赫的笑脸时……我也会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一起笑。在这种情况下,我依然想看到你的笑脸……这是不是我太贪心了?是……这样吗?在黑暗的病房里,我流下了忍耐已久的眼泪。柳振赫看了我半天,终于开口了。
"我没有什么秘密(此处原文为日语)。"
振赫突然对我说起了日语,这是什么意思呢?我听不懂。
"我只是不想说出来(此处原文为日语)。"
我不知道振赫在说什么,他看了看我,怎么了?怎么突然对我说日语了?
"有的事情我难以启齿(此处原文为日语)。"
"柳……振赫,你怎么了……你用日语说话,我怎么能听懂呢?"
"我希望自己……快点儿长大成人(此处原文为日语)。"
"喂!用韩国话说吧!说韩国话!"
在这种情况下,柳振赫依然不理会我的话,真是个了不起的家伙。
"我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而退缩(此处原文为日语)。"
振赫朝我伸出手,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抚摩着我的头发。
"振赫。"
"我要做一个坚强有力的男人……不让你哭泣(此处原文为日语)。"
我感觉自己的心里暖洋洋的。虽然我不知道柳振赫在说什么,但是他的声音让我感到安心。
"喂!我让你用韩国话说!说韩国话!"
"傻瓜。"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傻……傻瓜?"
"你也学学日语吧,怎么也得掌握一门世界通用语言吧,难道不是吗?"
"世界通用语言是英语。"
"多嘴,我说是日语,就是日语!"
我真的无话可说了,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说什么呢?
"可是,这个时候你怎么……"
"你?"
柳振赫的眼神突然闪烁起来,比刚才更厉害了。
"啊!"
"这是怎么搞的……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啊……啊……这个……"
振赫用力抓住我红肿的脸蛋,疼死我了!可是……我该怎么说呢?如果把事情经过原封不动地说出来,气氛恐怕会……
"这……这个嘛!我是说,啊!"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往下坠落,不一会儿,碰到了床。当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柳振赫已经爬到了我身上。
"你……你干什么?柳……柳振赫?"
"这是怎么搞的……这些都是怎么回事?"
"什么?你往哪儿看呢?"
我顺着柳振赫的视线往下看去。他在看什么呢?我的脸受伤了,他为什么看我的脖子?
"啊!"
我的脖子上,以及透过卡肩T恤看到的胸口上都留下了清晰的红色痕迹。啊,这种时候我为什么要穿卡肩T恤出来……我真是疯了,难道不是吗?
"是谁……干的?"
"不是的,我被蚊子咬了?啊哈哈哈。"
突然,振赫掀开了我披在身上的外套,我大吃一惊,吓得合不上嘴巴。
"不……不是的,是这样的……"
"怎么回事……这到底……"
"谁干的?"
振赫把我的外套一掀开,里面露出了赤裸裸的红色唇印。
"哈……我本来想忍的。"
"○□○;?"
"你为什么总是让我忍无可忍?他妈的(此处原文为日语)。"
柳振赫……低下头,渐渐滑了下去。脖子……锁骨,他好像要对我刚才留下的不快痕迹进行消毒。可是,我的心情好奇……奇怪!
"你……你……啊……柳振赫!不要这样!"
柳振赫把我的衣服脱掉了一半,我毫不留情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可是这个家伙真的像疯了似的。
"你不要这样!"
柳振赫一把抓住我的手,这个家伙是不是真的发疯了?他到底想干什么呀?
"我最后问你一遍,到底是谁干的……是哪个兔崽子?"
哦哦,看来他已经恼羞成怒了。那个男人已经站不起来了,如果柳振赫再冲他动手的话,他非死不可了,必死无疑。这可不行!
"一个不认识的家伙。"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
"不……不是的!真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的人为什么对你做这种事情?"
这个家伙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格外敏锐。天啊,我怎么说才好呢……哎呀,不管了。
"不是,是这样的……"
最后,我把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去小卖店回来的路上,一个臭男人欺负我,宰元和星翰救了我,这些都告诉他了。
"就是这样。"
振赫那双眼睛依然冰冷,好可怕。
"我没……没事!真的!"
"我又……没保护好你(此处原文为日语)。"
柳振赫用日语说……我们中间流过短暂的沉默。
"池恩雅。"
"嗯……怎么了?"
"郑星翰回来了吗?"
"郑星翰?啊,对了!郑星翰他……星翰他还没回来呢!"
我到这里来,就是想问这个的……可是我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他还……没回来?"
柳振赫抬起了低垂的头。他的眼睛……不像刚才那样冰冷,迅速地转个不停。
"呃!他把欺负我的那个男人打了个半死,自己先走了……可是到现在还没回来!"
"现在几点了,二十点?池恩雅!郑星翰……我们得去找这个臭小子!"
"哦……什么?到……到哪儿去找?"
"这个问题并不重要!郑星翰这个兔崽子……他耳朵又听不见,跑到哪儿去了……我们得快点儿把他找回来!"
"呃……呃。"
柳振赫冲我大喊大叫,我吓了一跳,赶紧拉住他的胳膊,跑出了病房。
"快点儿!没有时间了……池恩雅!"
"嗯……嗯!"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有这么亲密吗?柳振赫如此惊慌失措……我第一次看见他这么慌张的样子。就这样,我跟着柳振赫,推开了郑星翰病房的门——
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哔——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大哥!星翰大哥!"
我眼前的这一幕……面色苍白的郑星翰昏迷不醒地被拉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千宰元!"
还没等我说什么,振赫就先跑了过去。这个……这是怎么回事?郑星翰……不会……真的是你吧?怎么搞的……刚才你还好好的。郑星翰!郑星翰进了手术室,我也不由自主地走到手术室门口。郑星翰进手术室已经两个小时了。
"宰元呀,星翰他……怎么了?哦?刚才他不是还好好的吗!哦?"
"姐姐……星翰大哥他……星翰大哥,哦。"
"宰元呀?"
千宰元哭了吗?平时总是那么坚强,挨一刀似乎都不会流泪……常常……保护我的那个……千宰元,他竟然哭了?
"宰元呀!你怎么了?你说话呀!你说了我才能知道呀!嗯?"
"大哥他……"
"千宰元!你忘了……你我之间的约定吗?"
一直沉默的振赫突然大声喊了一句。约定?这又是什么话……
"什么约定……柳振赫你在说什么?千宰元!你怎么说半截话?快说出来……"
正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郑星翰怎么样了?他怎么了?怎么会突然……"
怎么会突然做手术呢?我心里充满了深深的不安。
我们三个人都屏住呼吸,谁也不说话。医生看了我一眼,开口说道:
"你是池恩雅小姐吗?"
"是的,我是!为什么……突然,为什么做手术……他的耳朵不是不需要做手术吗?"
医生惊讶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对我说道:
"你不知道吗?他的心脏病比耳朵的问题更严重。"
"什么?"
这又是什么话?他怎么会有心脏病?
"患者的心脏病已经得了很长时间,现在……情况很严重,必须马上请患者家属到医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