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洞的入口处很窄,四壁显的有些光滑,樱小心的向前走着。
咔,咔,咔,越往洞里,声响越大。
走着走着,樱看见有一个人坐在前方不远处。
樱走近,说,请问?
还没有说完,樱闭上了嘴,原来是一块钟乳石,一块人形的钟乳石。
要不是走近,樱完全看不出这是一块钟乳石,樱还以为这是一个坐着的老人。
樱绕过钟乳石,樱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要再往前走了,去了,就回不来了。
樱回头,没有发现人,只有那块人形的钟乳石。
不会是你在说话吧?樱对着钟乳石问。
是的,的确是我在说话。钟乳石开了口。
钟乳石也会说话,真是有点意思。樱说。
不要再往前走了,去了,就回不来了。钟乳石说。
为什么回不来?那些进去的勇士都去了哪里?樱问。
我只能给你提示,但是不能给你答案。钟乳石说。
好吧,我自己进去找答案。樱说。
小姑娘,你不怕危险吗?钟乳石问。
我更怕找不回失去的爱。樱说完,朝洞的更深处走去。
不听我的劝告,你会后悔的。钟乳石大声的说。
樱没有再理会钟乳石,继续向前走着。
咔,咔声越来越近,樱越走越深。
走着,走着,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樱手中的火把熄灭了。
黑暗中的樱摸索着洞壁继续前行,洞壁有些潮湿。
忽然间,樱感觉眼前猛的一白,除了白色,别无它色。
渐渐的,樱的眼睛适应了,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白色的房间里。
房间的四壁就是洞壁,白色的洞壁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显的异常的白。
白色的房间里摆放着白色的桌子,白色的椅子,白色的门,白色的把手。
樱正准备开门的时候,门自己开了。
门里走出了一个白色衣服的人。
你好,欢迎光临寒舍,请问有何贵干?白衣人问樱。
我是来寻找失去的爱和失踪的人。樱说。
爱?人?对不起,我看你是找错地方了。白衣人说。
村长说了的,十几个勇士进来了这里都没有出去,人呢?樱问。
十几个勇士?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一个守洞人。白衣人说。
门后面的咔,咔,声是什么?樱问。
这个不用你管,看你还是个小丫头,请回吧。白衣人逐客。
我偏要进去看看,说完,樱走向了白衣人进来的白门。
白门的后面是一个绿色的房间,绿色的墙壁,绿色的桌子,绿色的椅子,绿色的灯。
一个绿色的人从绿色房间的另一扇门里走了出来。
小姑娘,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绿色的人说。
听说这里有爱,所以我过来看看。樱说。
你看这里有爱吗?绿色的人反问。
樱左右看了看,摇摇头,说,好像没有。
什么好像没有?就是没有,你,回去吧。绿色的人说。
村长说有十几个勇士进来之后就没有回去,我想看看他们。樱说。
他们已经走了。绿色的人说。
走了?但是我怎么从你身后的门里听到了咔,咔,声?樱问。
我想,那是你的幻觉。绿色的人说。
樱没有再说什么,绕过了绿色的人,离开了绿色的房门。
绿色门的后面是一个黄色的房间,黄色的墙壁,黄色的桌子,黄色的椅子,黄色的灯。
一个黄色的人从黄色房间的另一扇门里走了出来。
小姑娘,有点意思,能够走到这里,证明你的勇气过人,但是,我还是劝你回头吧。黄色的人说。
为什么?你们个个都要我回头,请给我一个理由?樱说。
这里是没有尽头的,大自然中有多少种颜色,这里就有多少间房间,前面是没有尽头的。黄色的人说。
前面有爱吗?樱问。
爱?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字眼了。黄色的人说。
到底有没有?樱问。
不知道。黄色的人说。
不知道?怎么讲?樱问。
爱,这个东西很深奥,也许你认为的爱,我不认为它是爱,我认为的爱,你不认为它是爱。黄色的人说。
我认为的爱,你不认为它是爱?你认为的爱,我不认为它是爱?什么意思?樱不懂。
你现在也许不懂,但是以后你一定会懂的。黄色的人说。
那十几个勇士到哪里去了?我想给村长一个交代。樱问。
那十几个勇士已经变成了我们这里的十几种颜色,我,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黄色的人说。
你也是其中的一个?为什么不回去?樱问。
因为单纯。黄色的人说。
因为单纯?樱不懂。
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纯的颜色,而且永远都不会改变,不像外面,每个人都五颜六色,琢磨不透。黄色的人说。
樱低头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如果我找回了失去的爱,我也许也会回到这里,变成一种单纯的颜色。
在我离开之前我还想问一个问题。樱说。
问。黄色的人说。
你们这里咔,咔,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那是调色机器的声音,每天都有新的成员加入我们,所以每天我们都要调出不同的颜色。黄色的人回答。
哦,原来是这样,麻烦你们以后把声音开小点,村子里的人说你们很吵。樱说。
黄色的人点点头,说,好的,他们以后不会再听到这种声音了,你现在可以走了,你再不走,我就会受你的感染变成其它的颜色了。
樱笑了笑,退出了黄色的房间,退出了绿色的房间,退出了白色的房间,退出了山洞。
樱离开之后,山洞里再也没有发出那种困扰村民的咔,咔,声。
一个人,一种颜色,永远都不会改变,很好,真的很好。樱羡慕。
樱告诉村长,勇士们过的很好。
樱的寻爱历程继续着,时光飞逝,日月交替,也许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失去的爱,每个人。
你是在找寻最初的爱?还是最后的爱?又或者是,曾经的爱?
寻找的过程是未知而又漫长的,但是一旦你学会了享受寻找中的快乐,你,也就成熟了。
樱,现再正在享受寻找中的快乐。
原来寻找失去的爱,也可以这样的快乐,虽然忧伤总是滑过心头。
山的后面有一条河,河的旁边有一个码头,码头里有一条船,船上有一个人。
小姑娘,你要过河吗?船夫问樱。
河对岸是什么地方?樱问。
碟国。船夫说。
碟国?什么意思?樱问。
碟国就是影碟国。船夫说。
影碟国?这个世界还有影碟吗?樱感到好笑。
怎么会没有影碟呢?小姑娘,我看你是外乡人吧?渔夫问。
樱点点头,说,我的确不是这里的人。
过不过去?渔夫问。
过去。樱上了船。
过河,三个银币。渔夫说。
樱又下了船,樱说,我没有钱。
没有钱坐什么船,我可也是要吃饭的啊。渔夫说。
我可不可以帮你做事换取过河的费用?樱说。
渔夫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樱,说,你个小丫头,会做什么?
我会唱歌。樱说。
唱歌?渔夫好像感到有些惊奇。
怎么?会唱歌很奇怪吗?樱问。
渔夫点点头,说,会唱歌的人没有钱?真是奇怪,在我们这里,会唱歌都是挣大钱的。
是吗?其实在我的世界也是一样。樱说。我唱首歌给你听吧,就当是换取过河的费用。
会唱歌的人,一天的收入比我划一个月的船还要多,你唱首歌给我听,我岂不是还要倒找钱给你?渔夫说。
樱笑了笑,说,不用找钱,只用把我送到对岸去就可以了。
好吧,既然这样,你就唱来听听。渔夫说。
樱清了清嗓子,开始了唱歌。
我是一个小姑娘,来自平凡的世界,一个神奇的老婆婆为我划了一道门。
我进入了一个神奇的地方,那里的白云会说话。
我来的目的是寻爱,但是我发觉我找到了很多的东西。
四季在交错,时光在飞逝,我的爱,在哪里?
也许前方的道路很崎岖,但是我的信念不会改变。
我是一个平凡的小姑娘,正在经历着不平凡的事。
苦难中成长,忧伤中思念。
有星星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的心,永远不会改变……
樱的歌声引来了山雀,樱的歌声引来了白兔,樱的歌声引来了小鱼,樱的歌声,让大家流泪。
小姑娘,你唱的太好了!渔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你以后坐我的船,永远免费!
谢谢,我们可以启程了吗?樱说。
风平浪静一页舟,半个小时,樱的船就到了对岸。
谢谢你,渔夫伯伯。樱说。
小姑娘,你的歌声太美妙了,以后一定要经常坐我的船,我什么线路都跑。渔夫说。
有机会我一定会再坐您的船,到时候我一定会给钱的。樱说。
唉,能听到你的歌声,我已经是赚了,你不找我要钱就是给我面子。渔夫说。
再见,渔夫伯伯。樱挥手。
你向前走一里左右就是碟国了,千万记住,不要租那里的影碟看,再见。
为什么不能看那里的影碟?樱问这句话的时候,渔夫的小船已经离开了岸口。
一里的路,很短,樱到达碟国的时候正当正午。
正午很热,天空中一片云彩也没有,碟国的路旁有几个小孩子正在玩耍。
碟国的街道行人很少,街道的两旁除了碟屋就是碟屋,竟然连一个饭馆也没有。
樱随便走进了一个碟屋,刚一进去,樱开了眼界,这随便进入的碟屋就有一千多平方米。
樱在碟架上浏览了一下,发现这里的影碟果然是又全又新,虽然樱一部都没有看过,但是樱能够肯定这里影碟的内容肯定一流。
小姐,需要什么碟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带眼镜的服务人员。
谢谢,我只是随便看看,我没钱。樱说。
小姐,通过你的话语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新来的。眼镜说。
为什么?樱问。
我们这里出租的影碟前面一千部是免费的,而且还可以送货上门。眼镜说。
前面一千部都免费?还送货上门?是不是真的?樱不敢相信。
千真万确。眼镜说。
如果是这样,你们这么大的场面靠什么支撑?樱问。
很简单,只要看过了我们一千部影碟的客户没有一个不变成我们忠实顾客的。眼镜说。
为什么?樱问。
你可以试试看,我们这里提供免费的包间供您观看影碟,而且还免费提供食宿。眼镜说。
一切都是免费的,樱几乎有些心动,但是樱还是牢记着渔夫对自己说过的话,千万不要看这里的影碟。
谢谢,我想,我还是先转转再说吧。
樱走出了租碟店,来到了街上。
碟国的大街上非常的空旷。
樱走到一个正在自己玩游戏的小孩子身边,问,小朋友,碟国的大人都到哪里去了?
小孩子抬头看了看樱,说,他们都在家里看影碟。
全国的人都在家里看影碟?樱问。
小孩子点点头,说,是的。
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他们?樱问。
你自己随便找一个房子进去就可以了。
我自己随便找一个房子进去?那样可是非法进入。樱说。
没事,他们不会管你的。小孩子低下了头继续玩着自己的游戏。
自己随便找一个房子进去?樱觉得有些不太可能,但她还是想试一试。
樱走到了一家院子的门口,喊,请问有人吗?
没有人回答。
请问有人吗?
还是没有人回答。
樱走进了院子,故意将走路的声响弄的很大,樱想以引起主人的注意,但是一直都没有人理她。
樱走进了屋子,屋子很大,屋子的二楼传来了播放影碟的音声。
樱走上楼梯,来到二楼,播放影碟的声音是从一间关着门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樱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反应。
樱轻轻的推开了门,樱看见了,一台巨大的电视,一排舒适的沙发,三个目光呆滞的人。
对不起,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樱问。
没有人理会樱,三个人继续看着影碟。
樱也看向了电视屏幕,影碟里的节目真的是非常非常的精彩,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精彩的节目。
渐渐的,渐渐的,樱也开始被影碟节目所吸引,樱坐到三个人的旁边。
影碟的内容让樱暂时忘记了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樱的意识渐渐模糊,樱感觉很舒服,很放松。
一盘碟很快就放完了,但是很快,下面的一盘碟开始了连播,这家人使用的是三十碟的连放机。
不知不觉中樱已经观看的十几张影碟,樱一点都不感觉到累,她还是觉得很好看,很想就这么继续的看下去。
嘭!樱的脑袋被窗外飞进来的一个皮球击中了,樱猛的清醒了过来。
另外的三个人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影碟,目光呆滞,非常投入。
樱走到了电视的前面,问,我可以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电视被挡住了,三个人的眼睛变成了红色,鲜鲜的红色。
滚开!滚开!滚开!三个人怒吼到。
这时,上来捡皮球的小孩子已经进入了屋内。
大姐姐,快让开!小孩子惊呼。
樱离开了电视机,三个人的眼睛马上恢复了呆滞的状态。
小孩子吐了口气,说,幸亏你离开的快,要不然他们会杀了你的。
为什么?就是因为我挡住了电视?樱问。
小孩子捡起了皮球,拉着樱来到了屋外。
大姐姐,很多外乡人都是因为挡住了他们的电视而被杀死的。小孩子说。
为什么?挡住电视就可以杀人吗?樱问。
没有办法,电视就是这些人的生命,离开了电视他们就不能思考,影碟中的故事情节就是他们的生命。
什么意思?樱问。
碟国里的人已经不会自己思考了,他们的思维已经完全的被影碟所取代。小孩说。
完全被影碟取代?
没有办法,谁要影碟里的故事比现实生活中的精彩,他们为了逃避现实,选择了躲在影碟里面,这样让他们感觉很舒服。小孩说。
是不是就好像吸毒的人离不开毒品一样?樱说。
是的,的确是这样的,不过他们这种属于精神毒品。小孩子说。
樱看着小孩子,问,你今年几岁?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年龄只是代码,经历才是年龄。小孩子说。
年龄只是代码,经历才是年龄?樱点点头,说,嗯,有道理。
刚才的那个皮球是你有意扔进屋子里的吗?樱问。
小孩子笑了笑,没有回答,到一边自己去玩耍了。
这样的国家,肯定没有爱。
樱离开碟国之前,找了几桶汽油,将城中最大的几家影碟店给烧着了,看到冲天的大火,樱感到很高兴,对自己的纵火,感到高兴。
樱又回到了岸边,渔夫早已离去。
一条金黄色的大鱼,向樱游了过来。
小姐,你好。鱼说。
你好。樱说。
你的歌声真好听。鱼笑着说。
樱的脸微微一红,说,谢谢夸奖。
我可以做你的经济人吗?鱼问。
你,做我的经济人?樱以为自己听错了。
鱼摇摇尾巴,说,是的,让我做你的经济人,包你满意。
但是,你是一只鱼。樱说。
鱼怎么了?鱼问。
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帮我联系唱片公司?樱问。
这个你放心,我以前在河里救过一个小男孩,他长大了之后当了一家唱片公司的老板。鱼说。
原来是这样。樱想了想,自己总是这么到处弄盘缠也不是个事,干脆一次多赚点钱路上慢慢的用。
你同意吗?鱼问。
樱点点头,说,可以,没问题,但是我不能唱太长时间了,因为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没问题,今天晚上试音,明天出唱片,后天开演唱会。鱼说。
晚上试音,明天出唱片,后天就开演唱会?樱想快点,但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没错,就是这样,他们有一整套的包装促销手段。鱼说。
那我们现在去吧。樱也赶时间。
最后还有一件事我想说清楚。鱼说。
你说。
就是关于利润,我们是五五分成。鱼说。
没问题,我只要赚够路费就可以了。樱并不贪心。
鱼笑了笑,说,你太小看唱歌这一行了,我敢保证,你绝对不止赚个路费。
鱼救起来的那个小男孩叫波比,他一直都想找一个机会报答鱼,这次,机会来了。
波比,你还记得我吗?鱼带着樱来到了波比的办公室。
救命恩人!你怎么来了!波比看见鱼感到异常的高兴。
我今天为你们公司带来了一颗摇钱树。鱼说。
是吗?在哪里?波比问。
鱼将樱推到了自己的面前,说,就是她,她的声音简直比天籁还要动听!
波比绕着樱转了一圈,略带怀疑的问鱼,她的声音真的比天籁还要好听吗?
我用我的鱼鳞保证。鱼说。
好吧,现在就到录音室去试音。波比说。